第三十三章:剑灵天问 (第1/2页)
黎明前的剑阁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连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林轩背着昏迷的弟子,踏着晨露未晞的石阶疾行。他的衣袍破碎,身上布满伤痕,右腕的黑点此刻已经蔓延成一道蜿蜒的黑线,如同毒蛇盘踞。
大长老的居所“静心斋“灯火通明,显然老人早已察觉异常。林轩刚至门前,竹扉便无声开启,大长老肃立庭中,白眉紧锁,目光如电扫过林轩和他背上的弟子。
“地底出事了吧?“大长老的声音比往日低沉,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林轩将弟子轻轻放在竹榻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二长老是血瞳教七祭司幽泉假扮,他...他唤醒了血瞳之主的部分意识。“
大长老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袖袍无风自动:“详细说来。“
林轩将夜间的发现一一道来:禁书的记载、地底祭坛、九名被献祭的弟子、幽泉的真面目,以及那只从深渊升起的巨大血瞳。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那只眼睛带来的恐怖压迫感至今萦绕在心头。
大长老听完沉默良久,转身从内室取出一卷泛黄的皮纸,缓缓展开。那是一幅剑阁的构造图,但与众不同的是,图纸上明确标注着地下部分——一个巨大的圆形封印阵,中心处正是洗剑池的位置,而剑阁主要建筑恰好坐落在阵法的九个关键节点上。
“剑阁建立之初,就是为了镇守这道封印。“大长老的手指轻抚图纸,停在洗剑池的位置,“千年前,林破天前辈以自身为引,铸九剑封魔大阵,将血瞳之主镇压于此。我们剑阁世代守护的,不仅是剑道传承,更是这道关乎九州存亡的封印。“
林轩凝视着图纸,突然明白为何自己会对洗剑池有特殊感应:“洗剑池底那柄剑...“
“是天问剑的剑灵。“大长老叹息道,“林破天前辈的佩剑,九剑封魔大阵的核心。千年岁月消磨,剑灵早已残缺不全,但它仍在坚守最后的职责。“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却呈现出不祥的血色。大长老望向天际,面色越发凝重:“血瞳之主的部分意识逃脱,封印会加速崩溃。按照古籍记载,最多七日,完整的封印就会瓦解。“
“七日?“林轩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有什么办法能阻止?“
大长老的目光落在林轩右腕的黑线上:“你与血瞳之主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这是危机,也是契机。“他指向图纸上洗剑池的位置,“剑灵选择了你,它一定有所指引。“
林轩想起幻境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去洗剑池,封印核心。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我这就去洗剑池。“
“等等。“大长老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带上这个,能助你与剑灵沟通。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守住本心。血瞳之主最擅长侵蚀意志。“
令牌入手冰凉,表面刻着繁复的符文,中心处是一个小小的“剑“字。林轩将其贴身收好,转身欲走,却被大长老叫住。
“林轩,“老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若事不可为...优先保全自己。林家血脉是最后的希望。“
晨光中,一老一少对视片刻,无需多言。林轩深深一揖,随即大步流星地向洗剑池赶去。
洗剑池所在的山谷被一层薄雾笼罩,池水不再是往日的澄碧,而是泛着诡异的暗红,如同稀释的血液。池边的七盏青铜古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灯油干涸,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
林轩站在池边,右腕的黑线突然剧烈灼痛,与此同时,怀中的青玉令牌开始发热。他深吸一口气,褪去外袍,仅着单衣踏入池中。
池水比上次更加冰冷刺骨,但很快又变得滚烫。当水漫过胸口时,林轩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池底传来,不容抗拒地将他拉向深处。他没有挣扎,而是屏息凝神,任由身体下沉。
池水越来越深,光线逐渐暗淡。就在即将陷入完全黑暗时,池底突然亮起一点金光——正是那柄被锁链束缚的剑影!此刻的剑影比上次清晰许多,林轩甚至能看清剑身上古朴的纹路。
随着林轩靠近,剑影剧烈震颤起来,锁链哗啦作响。一道金光从剑身上射出,将林轩笼罩其中。刹那间,天旋地转,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陌生的场景——
乌云压顶,雷霆万钧。一个白衣男子凌空而立,手持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剑身上九个符文依次亮起,每一个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男子对面,一个额生血瞳的巨人咆哮着,周身缠绕着无数冤魂。
“林破天!你杀不死我!血瞳不灭,我即永存!“巨人的声音震得山河颤抖。
白衣男子——林破天神色平静,唯有眼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那就将你永世镇压!“
他猛然将长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九个符文同时大放光明。天地间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长剑一分为九,化作九道金光将血瞳巨人钉入大地。最后一刻,林破天望向虚空,目光似乎穿透时空,直接与林轩对视:“后人...记住...“
幻象破碎,林轩的意识回归身体,发现自己已经悬浮在池底剑影前。剑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一个沧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千年等待,终见林家后人。“
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无上威严,却又透着一丝欣慰。
“您是天问剑灵?“林轩在心中问道。
“是,也不是。“剑灵回答,“完整的天问已经随主人战毁,我仅是剑尖部分的残灵。其他八块碎片散落九州,封印着血瞳之主的不同部分。“
林轩猛然醒悟:“九剑封魔大阵...是以天问剑碎片为基础?“
“不错。“剑灵的声音越发清晰,“如今血瞳之主部分意识逃脱,封印将加速崩溃。唯有重铸天问,才能再次将其镇压。“
“如何重铸?“
“集齐九块碎片,以林家血脉为引。“剑灵顿了顿,“但时间紧迫,血瞳之主七日内必将破封。我已无力压制。“
池水突然沸腾,无数气泡从池底涌出。林轩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要将他推出水面,但剑灵的金光牢牢锁定着他。
“接受第一块碎片,它就在你面前。“剑灵的声音开始变得断续,“习得完整天衍剑诀...寻找其他碎片...小心影阁...他们...“
金光暴涨,池底的剑影突然解体,化作无数光点。其中最大的一块——约三寸长的剑尖碎片,缓缓飞向林轩心口。在接触皮肤的瞬间,碎片如同融化般没入体内。
“啊!“
难以形容的痛苦席卷全身,林轩感觉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中游走。右腕的黑线疯狂扭动,与入侵的剑意激烈对抗。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电路般蔓延,最终在右臂形成一柄小剑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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