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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破晓

第三章:破晓 (第1/2页)

晨光熹微,星辰渐隐。
  
  雾气薄薄一层如白色纱帘,笼罩着银都城,为其添上一分静谧,这个时辰,人们都还睡着。
  
  东城主街,一阵杂乱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祥和,眨眼间,祭年司的铁骑冲出晨雾,一路向西疾驰而去,马蹄所过,鸡鸣犬吠,飞沙走石。
  
  马上的苏锦年面色凝重,前额几缕乌发被风吹得猎猎翻飞,眉峰似刀,瞳孔收得极紧,琥珀色的眼珠宛如头顶的星星,坚定地锁住前方,眼角浅淡的伤疤,正随着她咬紧的牙关微微抽动。
  
  前身几乎贴在马背,左手紧握缰绳,虎口薄茧是常年握剑所致,右手下意识地轻鞭催促,肩上刺着的半幅朱雀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她知道马已经跑到最快了,但事情太紧迫,她慢不下来。
  
  约半柱香前,西城衙署急报,户部尚书胡德昌家中发生骇人惨案,三十三人无一活口。
  
  这意味着,他们现在唯一的线索,断了,而且断得干干净净!
  
  更要命的是,经衙署都尉查验,判断此案非人所为。
  
  言外之意,是妖。
  
  于是西城衙署立刻将此消息报给了主理涉妖案的祭年司。
  
  收到消息,离字几人为之一震。
  
  妖,进了城中作案,怎么可能呢?
  
  立刻策马赶去案发现场。
  
  此时此刻,苏锦年心急如焚,只能一边祈祷着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糟糕,一边加紧着催促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些。
  
  尚书府门前,苏锦年飞身下马,其余三人紧跟其后。
  
  西城县令和两个随行的衙役小跑上前,远远地深行一礼;官服上的两根结缨只系了一根,衣衫不整,左脚上有鞋子,右脚是光着的,足见其慌张。
  
  他额头沁汗,胆小怕事的脸几乎要耷拉到地上,但那双微微抬起,漏出下眼白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狡黠,他在观察迎面走来的这位官员的神情,心中猜会不会怪罪于自己。
  
  此人名叫曹保,舅父乃当朝都察院左督御史,官从一品,也是借着舅父的关系,半年前才得以调到这西城来当县令,西城富饶,地广人稀,住的尽是达官显贵,这其中银钱人脉的好处自然不必多说,平日里他自然也是一副风光无两的做派,只是好处还没来得及捞,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接到报案时,他简直是从榻上跳下来的,连滚带爬跑到尚书府,大门一开,三魂吓飞了两魂,当时就摊到地上昏死过去,衙役抬出来足扇了半柱香的晨风才缓过神来,嘴里小声地“完了完了”嘀咕不停,还是衙役提醒他才想起来去把消息送到祭年司去。
  
  待苏锦年快要走到跟前,他赶忙又低下眼睛,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大人,这件事可和本官没有干系啊。”
  
  “与你有无干系,不是祭年司要管的”。
  
  两句话干脆利落,声音冷漠的像一块冰,苏锦年带着身后一行人快步经过曹保身边,未做丝毫停留,直奔尚书府大门。
  
  “那后续在定案之时可否请大人为下官美言几句,下官舅父乃是……”
  
  “曹大人!办正事吧”。
  
  苏锦年厉声喝止曹保,这一套,她不吃,且厌恶。
  
  曹保屏息凝神瞬间,又赶忙小跑跟上,结结巴巴地说起院内情况,声音颤得厉害,脚下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慌张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大门两旁的刺柏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树间猫头鹰的“咕呜”声,让眼前这座宅院比看上去更加诡秘。
  
  苏锦年突然停住脚步,微微转头,冷冷地给了曹保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立刻闭嘴不再言语,频频点头后退两步,看着苏锦年等人进入后,他又想起那院中惨状,身体不禁抽搐两下,转头干呕个不停。
  
  一进府门,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强烈的刺激立刻让上腹躁动不安。
  
  苏锦年腰间的镇魂铃并未响起,这说明府内此时已没有妖了。
  
  刚向前一步,脚下便传来滑腻之感,俯身细看,发现是人腹中的肠衣,尽头还连着三步外地上的尸体。
  
  尸体是趴在地上,伤口贯穿后背,是被硬生生撕裂的,露出半红半白的脊骨,鲜血喷溅的痕迹依稀可见,围着伤口,俯身看去如同一朵暗红色的菊花长在背上。
  
  眼前一幕,纵使是这见惯生死的四人,也纷纷定在原地,脸上的肉止不住的抽动,强忍着才能不让自己吐出来。
  
  苏锦年也是咬紧了牙才勉强定住心神,从手臂勉强完整的衣着上看,死者是府里的下人,临死前双腿尽断,是爬到门口的,右臂拼命向大门方向伸来,再有两步他就能摸到大门。
  
  可惜,那两步最终成了死亡与希望最近的距离。
  
  再向院中走,借着火把的光亮,渐渐看清院中情形,血泊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清的尸体,花坛里,凉亭中,连廊间,假山上,伤口触目惊心,死状惨不忍睹。
  
  他们姿态各异,看得出生前想逃,想躲,想要活下来,但失败了。
  
  这场面,确实非人力所能及啊,难道真的是妖?
  
  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的太多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明白一点,这场景,绝不可被传出去分毫。
  
  “封……封锁消息……”。
  
  苏锦年的声音很小,像是硬被嗓子挤出来的,三人还未听清她说什么,身后的大门突然地被打开,陈年老木那阴森厚重又锐利的吱呀声,几乎是刺进耳膜,让人后脊发寒。
  
  惊得四人回头,这才发现院墙上,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多出几个身着夜行衣的影子,腰间挎着刀,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
  
  除了风吹动点点衣襟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在夜色的掩护下甚至看不见他们的眼睛,但苏锦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正望向自己这边,而且投来的眼神极其冰冷。
  
  猫头鹰的叫声并没有因为这些黑影的出现而停下,反倒好像叫得更加凄厉起来,乘着开门声,让后脊的寒意瞬间爬到心底。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开门声才戛然而止,空气也已经被那寒意冻结。
  
  墙上两个黑影跃下,立在大门两边,虽再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却几乎让院中四人的心跳停了半拍,后脚挪了挪,颤抖的手缓缓握向刀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进攻之势。
  
  刀身出鞘,寒光乍现。
  
  “苏大人,不必惊慌”。
  
  男人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听上去有种懒懒的,此时却如晨间炊烟,飘进几人耳朵里,让他们心里暖了一下,周围的寒意也慢慢消散,空气又活了起来。
  
  随着话音,那人闲庭信步般地走入府中,他身高约八尺,头无发髻,长发披肩而下,手帕轻轻掩住口鼻,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视若无睹地绕过,眼神中不见分毫失措的神色,径直向苏锦年走来。
  
  随着靠近火把,那人的面部轮廓逐渐清晰,棱角分明,眉开眼展,皮肤白皙干净,没什么岁月的痕迹,俨然一副养尊处优大少爷的面相,双眼却出奇的有神,此时火把的光芒投进去,泛起淡淡金光,如树上猫头鹰的眼睛一样,像两颗干净的琉璃珠。
  
  宽大的黑色外袍内搭深灰色素衣,领口微敞显得有些慵懒,倒是和他的声音很契合。
  
  腰间佩一把银色宝剑,剑鞘上刻奈落河水纹,鞘口处镶着一朵红宝石雕的桃花,剑格以玄铁铸作饕餮吞云状,剑柄以银丝交相缠绕,宛若蛇纹,剑头玉雕盘龙,正中间刻着一个“岳”字,剑锋虽未出鞘,但却难掩咄咄逼人的寒意。
  
  同为习剑之人,苏锦年一眼认出此剑乃是岳祖生前所铸的十二把名剑之首,名曰“寒夜”,那眼前之人,定然就是枭卫指挥使黎一了。
  
  苏锦年赶忙收回握在刀柄上的手,行了个官礼。
  
  “祭年司,离字,苏锦年,参见黎大人。”
  
  身后的三人闻听此言先是一惊,紧接着立刻回过神来,也跟着行了礼。
  
  “免礼”。
  
  黎一扫视着院中满目疮痍问道。
  
  “苏大人,情况如何啊。”
  
  “下官也是才入院中,还未来及细查,从衣着上看,院中死者身份大多是常驻府中的杂役,根据死者身上的伤口判断,确实非人力所为,其余信息,还要细细勘验现场,下官才能给出结论”。
  
  说话间苏锦年的声音已经重回冷静。
  
  “苏大人不必以下官自称,祭年司与监梦司皆不在六部之内,你我自然也没有上下级之分,更何况令尊还是太医院卿,平日里我们受伤也没少麻烦过他,都是自己人,你这一句下官,岂不是把这许多情分都给叫没了”。
  
  黎一笑得很稀松平常,声音依然懒懒的,听上去更多出几分温和,语气宛如长辈在与小辈说笑,又如簌簌春雨,若是旁人听了,不自觉便会神情放松。
  
  “下官不敢”。
  
  虽然他们却无上下级之分,但苏锦年并没有顺着他这坡下驴,依然秉持着礼貌克制。
  
  虽然她与这位指挥使大人素未谋过面,但其手下枭卫,在银都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为官者更是对他们畏之如虎,这样的人,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苏大人还是太见外,罢了,我便只是进来看看,并无要事,诸位忙吧,我不多做打扰了”。
  
  黎一挂着笑脸转身离开。
  
  “送黎大人,待府内情况查明,再向您禀报”。
  
  “不必,妖是你们祭年司的事儿,人才是我们枭卫的事儿”。
  
  黎一头也没回,轻飘飘几句留下,出了门去,院墙上的几个黑影也随之消失。
  
  枭卫之名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确实是第一次,果然比传闻中还要吓人。
  
  其余三人赶忙凑到苏锦年身边,不可思议地低声议论着枭卫来此有何目的,三两句之后就变得八卦味儿十足,内容不乏是对于刚刚离开之人身份的不可置信,怎么看他也不像是那位“四十多岁”“满腹城府”“阴狠暴虐”的指挥使大人啊,要说他是哪个富贵王爷倒是更可信些。
  
  “几位,这是话桑麻的地方吗?刚才还不够丢人啊”。
  
  此言一出,三人纷纷略带羞愧地低下头,妖都没怕,却被人吓得动都不敢动,确实太丢人了,于是都不再言语,回去各干各的正事儿了。
  
  里里外外查验一遍,确认死亡人数为三十三人。
  
  其中除包括户部尚书胡德昌,长公子胡霖及其妻胡刘氏,其子胡志明,二公子胡润,及府中下人,胡霖和一个下人的尸体在后堂发现,房间内有冲撞打斗的痕迹,应是有过反抗,前者脑袋被打掉了半个,当场暴毙,后者张着嘴,目眦尽裂,看样子是被吓死的。
  
  胡刘氏母子和一个女婢死在偏门,胡润及其余尸体均皆在院中,正门一个,前院九个,后院十六个,死状皆或躲或逃;院中假山碎裂树干折断,说明行凶之物,不论身形还是力量皆远胜于这些死者。
  
  较为不同的是胡德昌,其余人身上的伤口都是参差不齐,或是受了重击或是被直接撕开,只有他身上的伤口是整整齐齐的,横穿前胸,更像是野兽利爪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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