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2/2页)

就在这时，码头屋后，一只暗红小隼飞出窗外，也不高起，只贴着屋顶滑行，几下振翅后迅速消失不见。
　　
　　战船上，几辆马车被固定在甲板上，车帘随着江风微微晃动，隐约可见里面人影。
　　
　　“爹……虽说小心无大错，可这船上近千的官兵，又有您在这……那陈彻还敢来吗？”王正山身着绫罗，坐在一辆马车当中，小心的倒了一杯茶水奉上。
　　
　　“正山，你可知为父侍奉圣上三十多年，从洒扫的小火者开始，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凭的是什么？”王鹤袅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爹您说！”
　　
　　“凭的就是这份小心……与我同时入宫的共有五百多人，除我之外，无一存活。凡事皆要小心，而像这种差事，就是再谨慎十倍也不为过，还记得十年前……”
　　
　　王鹤袅是真把王正山当儿子看待了，这几天不仅悉心指点各种武道功法，更是耐心教导他在如何待人接物，怎么在朝堂立足，京中权贵人物的关系以及忌讳癖好等桩桩种种。
　　
　　而王正山对于这种事情，恰好又非常有天赋，或者说他对于钻营交际之道本就极有兴趣，而且又放的下脸面。
　　
　　几天下来，他愈发得王鹤袅欢心。
　　
　　战船顺流而下，仅柱香时间，小镇码头就已消失在江面。
　　
　　“爹，您老要不也出来透个气……这江风也算清洌。”王鹤袅身为阉人，身上有股怎么也掩盖不掉的尿骚气，王正山嘴上不说，却找了个由头，掀开车帘透气。
　　
　　“咱家身子有点乏，懒得动弹……正山孩儿，你自去玩耍就是了。”
　　
　　“那行，爹您先休息一会，我去透个气就回来……”
　　
　　“去吧，去吧！”
　　
　　得到王鹤袅同意，王正山钻出车外。
　　
　　一名身着赤红皮甲的中年将官迎上来，叉手行礼:
　　
　　“这位……”
　　
　　王正山身上穿的并不是捕快皂服，而是件湖绿锦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好在边上青衣宦官有眼色，扬声提醒:
　　
　　“这是我们家王公公的义子，你喊王公子就行了……”
　　
　　将官微微一愣，随即扯起笑容:
　　
　　“王公子安好，不知可有什么吩咐……”
　　
　　王正山伸展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气，斜睨将官:“你姓甚名甚？是干什么的？”
　　
　　“下官张卓，现任水师校尉一职……”张卓讨好的笑了笑，介绍起自己，王鹤袅什么身份他还是知道的，对方的义子……得罪不起。
　　
　　“哟，还是个千户……”王正山撇撇嘴，“这船上什么地方风景好些，坐车坐到头昏，且去透个气……”
　　
　　“您跟我来……”张卓带着王正山来到甲板前端，船头位置。
　　
　　张卓扶住船舷，脸带逢迎笑容，向王正山介绍道:
　　
　　“您看。这里的位置最为开阔，一眼望去前方以及两岸视线毫无遮挡……”
　　
　　“嗯，不错，不错……”王正山走上前去，故做姿态眺望，突然愣住：
　　
　　“那是什么？”
　　
　　“前面是鬼嚎滩，礁深水险最是难过，不过我们战船坚固……”
　　
　　张卓正说话间，却发现王正山神色古怪，下意识转头望去，顿时怔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