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出茅庐 第一章不死人 (第2/2页)
陈浩久久无言。
“罢了,5日后再说吧!”
陈浩此时心中还有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希望千年的时间已经让毒药失去了效用,5日后不会出现信中所说的第1次毒发。
随着那半枚阴阳玉佩被陈浩随意的贴在一面墙壁之上,墙面如遇火的冰雪一般开始消融,露出了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两侧墙壁上绘满壁画。
画中讲述的是一对师兄妹学艺、游历、探墓,最后男子为救女子葬身古墓的故事。
甬道尽头是间圆形石室,中央石台上摆着个乌木匣子,陈小天刚迈入室中,身后石门便轰然关闭。
陈浩在打开匣子前,本以为匣子里是李欣留给他的某种珍贵的宝物,然而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两枚看起来很普通的玉简。
一枚玉简上写着:“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另一枚玉简上写的是:“人生之路,天定乎,人定乎。”
陈浩有点失望,又若有所思地将两块玉简收起。
忽然地面开始震动,石台缓缓下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井壁上凿着简陋的踏脚。
井底隐约传来水流声,还有似乎某种怪物的嘶吼?
他回头望了望紧闭的石门,又摸了摸怀中的药瓶,10年的时间虽说看起来不短,但要在极度危险的不知道哪个神墓中,找回不知多久前失落的解毒珠和一个早已化为白骨的人……
暮色将天际晕染成琥珀色时,陈家村的烟囱次第腾起袅袅青烟。
陈浩踩着沾满尘土的布鞋转过山坳,望着村口追逐蜻蜓的稚童与垂首的稻穗,喉头蓦然涌上酸涩。
“如果那是一场幻梦该多好!”
他摩挲着怀中冰凉的玉佩低声喃喃道。
那些幽闭石室的记忆与眼前摇曳的稻穗形成荒诞的蒙太奇,墓室里遭遇的恐怖仍在眼前晃动,胸腔里跳动的却仿佛不再是原来的心脏
当陈浩到达村口时,古柏虬曲的枝干下蹒跚站起一个佝偻的身影,热情的招呼道:
“小浩!回来了。”
“嗯,陈伯伯,吃饭了吗?”
“还没哪!这不是想着已经四五天,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也应该回来了,你婶今天又弄了两个好菜,所以过来瞧一下。”
“对了,怎么这次去了这么久!”
陈浩仿佛没有经历那件离奇的事一般,嘴角扯出惯常的弧度说道:“这不是我名气比较大嘛!在给齐大财主家干完活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又做了一单生意,所以就耽搁了一两天。”
语言的艺术,在这5年的地师生涯里他早已炼的炉火纯青了,再也不是那个说假话会脸红的人了。
老槐树的年轮在暮色中洇出深褐,远处传来妇人唤儿归家的悠长调子,炊烟将归鸟的剪影晕得模糊。
老人在围着陈浩转了一圈,发现陈浩脸色和身上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也就没有再多问。
至于说陈浩已经重新换了一套新衣服这件事情,因为他平常穿的都比较好,比较爱干净,外出也会带换洗的衣服,所以并没有引起怀疑。
“走,今天你婶子炖了你最爱吃的酸菜猪肉粉条,还烧了一只昨天运气好抓到的兔子,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陈宪明说完就先行一步向着村内走去,陈浩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就到了陈宪明的家门前。
看着不远处的陈氏祠堂,陈浩突然十分的想念自己的父母。
说起来,之所以他与陈家村的村民们有这么良好的关系,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宗族,有同一个祖宗,和这些年他给予村民们的很多帮助,还与他的父亲有关。
陈浩父亲是个赤脚医生,当年背着藤编药箱踏遍十里八乡,那些年头,谁家孩子起了热疹,老人犯了咳疾,总能在陈家檐角悬着铜铃的诊室寻到救急的药汤。
青石门槛上的凹痕至今留存着往来足迹,那是无数双草鞋反复丈量出的信任刻度。
簿子上密密麻麻的赊账记录,最终总会被晒干的野菌或新磨的豆粉悄悄划去。
春日的竹笋、秋后的板栗,总在家中堆成小山——这是山民最朴拙的谢礼。
当那场匪患残害了陈家夫妇后,六岁的陈浩在祠堂长明灯下缩成小小一团。
从此陈叔灶台煨着的红薯粥,李婶家新弹的棉被,王家媳妇纳的千层底布鞋总不时出现在他的家中。
四年光阴在百家饭的烟火气里流转,直到那位拄着阴沉木拐杖的老者,来到了他那位于后山的家中收他为徒。
如今,每逢端午,村西赵寡妇仍会送来煮好的一大盆香粽。
这种羁绊如同屋檐下悬挂的艾草,经年累月却愈发清香——从赤脚医生的仁心,到稚子孤雏的依存,最终酿成游子归乡时,老柏树下那声颤巍巍的“小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