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 救世者无人能救 (第1/2页)
江夜白的意识如同被潮水推上岸的溺水者,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剧烈挣扎。耳畔响起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却像是隔着厚重的毛玻璃:
"好好体验这份'礼物'吧..."
声音渐渐消散在意识的深渊中。
江夜白的意识从混沌中挣脱,像一具溺水的尸体被粗暴地拽回人间。
他的眼皮沉重如铅,每一次微弱的颤动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视网膜上残留着爆炸时的强光,即使闭着眼,也能看见猩红的余烬在黑暗中跳动。喉咙里翻涌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把烧红的刀片。
"咳——!"
他猛地弓起身子,咳出一口暗红的血沫。黏稠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在下巴上拉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睁开眼的瞬间,模糊的视线里是斑驳发霉的天花板。潮湿的霉斑在墙角蔓延,形成诡异的树状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图腾。一盏锈迹斑斑的钨丝灯在头顶摇晃,昏黄的光晕在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灯丝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每一次闪烁都让房间里的阴影扭曲变形。
"呼吸别太急,小子。你的肺叶还没完全愈合。"
沙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古怪的金属质感。江夜白艰难地转动脖颈,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三米外,一个佝偻的身影陷在褪色的真皮沙发里。老头枯瘦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暗红的火星在昏暗的房间里明灭不定。青灰色的烟雾盘旋上升,在接触到天花板时诡异地凝固,形成静止的漩涡。
当老头前倾身体时,江夜白看清了他的脸——左眼是正常的浑浊褐色,右眼却覆盖着银灰色的膜,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那只异常的眼球在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老头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就像被卡车碾过的野猫。"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林晓转身时扬起的发梢,在火光中镀上琥珀色的光晕。她毛衣领口那枚月亮吊坠,随着奔跑的动作在锁骨间跳动。燃烧的书架轰然倒塌时,她怀中《雪国》的烫金书名在烈焰中蜷曲、碳化...
"林...晓..."
这个名字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血肉模糊的痛楚。江夜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在雪白的床单上绽开暗红的花。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闪过一片猩红的噪点。
老头神经质地咯咯笑起来,雪茄烟灰簌簌落下:"别激动,死人可不能流血而亡。"他变魔术般甩出一份泛黄的《纽约时报》,头版照片里焦黑的废墟像张开的血盆大口。
NOSURVIVORSINLIBRARYINFERNO
铅字在视网膜上灼烧。江夜白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他突然暴起,输液针头被硬生生扯出,带出一串血珠。那些血滴在空中诡异地悬浮了半秒,才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
"是你们——!"
他的怒吼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无数银色的光痕从指间迸发,像破碎的蛛网般在四周蔓延。那些光丝接触到墙壁时,竟将霉斑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老头却悠闲地吐了个烟圈:"冷静点,烟花表演留着给教会看。"他解开皱巴巴的西装袖扣,露出手腕内侧的烙印——那是个由古希伯来文构成的环形图腾,正在皮下缓慢蠕动。"我们TheOrderoftheBrokenSigil(破碎符印会)和那群疯子是同盟,但..."
他左眼的银膜突然泛起金属光泽:"我们不会用炸弹邀请客人。"
江夜白的胸膛剧烈起伏,那些银色光丝随着呼吸明灭不定。他死死盯着老头手腕上的烙印,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口传来相似的灼热。扯开病号服,一个残缺的银色符文正在皮肤下闪烁,每次心跳都让它明亮一分。
老头意味深长地眯起眼,"你现在弱得像只病猫..."
窗外突然传来渡鸦的啼叫。老头猛地转头,右眼银膜完全覆盖了瞳孔。他的下颌骨不自然地蠕动,发出"咔哒"的声响:"教会知道你还活着,但别担心..."
他站起身,影子在墙面上扭曲成多足生物的形状。当他的手掌按在江夜白肩上时,皮肤接触处浮现出细小的符文:"加入我们,就等于加入他们。毕竟..."
腐烂的雪茄气味扑面而来。
"我们都在狩猎同样的东西。"
江夜白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里静静躺着一本微型《雪国》,烫金的书脊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当他伸手触碰时,书页无风自动,停在夹着银杏书签的那页——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字迹是林晓的。
指腹摩挲着泛黄的纸页,江夜白抬起头。他的瞳孔边缘泛起银芒,那些游走的光丝突然全部收回体内。
"好。"
这个简单的音节里,藏着滔天的恨意。
老头满意地笑了,从内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当江夜白接过时,那些哥特体字母突然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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