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伙伴 (第1/2页)
在烬墟大陆极北的“天墟渊”,九重玄铁锁链横贯云海,将倒悬的青铜峰群锚定于虚空。
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修仙圣地昊天宗屹立在此。
主峰“昊天神阙”形如饕餮吞星,峰顶浑天仪昼夜吞吐星屑,青铜齿轮啮合声似远古巨兽的呼吸,震得百里外的熔岩河逆流倒卷。十二座辅峰以星陨轨迹排列,峰体嵌满晶化的修士遗骸——皆是数百年间挑战宗门威严的化神强者,他们的丹田被炼成灵灯,在护山大阵中永恒燃烧。
护宗大阵“噬魂炉”笼罩天穹,紫雷与星辉在阵纹中绞杀,每道阵眼皆由化神长老坐镇。万兽峰的玄冥蛟群盘踞深渊,鳞片折射出星舰装甲的冷光;剑峰凌霄阁悬着七柄斩星巨剑,剑穗凝结的冰晶实为冻结的文明哀鸣。丹狱深处,三千药鼎日夜熬煮着异兽精魄,毒雾凝成的丹云竟在半空化作挣扎的怨魂图腾。
化神修士的威压如实质化的山岳,宗主昊溟的玄色法袍流淌着吞噬光线的黯焰,袖口翻卷间便有星轨崩裂。天机峰的浑天仪裂隙渗出量子血丝,每一滴都在青铜地面蚀刻出预言谶文。就连最卑微的杂役,抬首望天时瞳孔也会映出星辉枷锁——那是噬魂炉刻入血脉的奴印,令十万修士甘为宗门爪牙,却不知自己亦是炉中待焚的薪柴。
当暮色浸透青铜峰群,护山大阵会降下星铁暴雨,每一滴雨珠都在地面炸开微型黑洞,将整片天地淬炼成永恒的杀戮道场。
这一日。
昊天宗,万仞峰顶。
罡风如刃,割裂云层,将天光绞成细碎的金箔。
苏三跪在试炼场的青玉砖上,膝下渗出的血珠被法阵吸吮,凝成蜿蜒的赤蛇图腾。
远处雷枭尊者的坐骑在云中盘旋,铁灰色的羽翼扫过时,阴影恰好盖住他颤抖的脊梁。
“青衿弟子苏三,试炼失败。”
执事长老的声音裹着灵压碾来,四周响起嗤笑。
江离的银纹靴踏入血泊,鞋尖碾碎赤蛇头颅:“好歹来自远古灵兽家族,却是这样一个废物,也配用‘苏’姓?”他袖中滑出淬毒银针,针尖刺入苏三后颈时,蛰伏的血脉突然沸腾——那针上竟涂着苏家独门禁药“锁灵散”。
“你爹娘死前连护体罡气都凝不出,倒是用血在地上画了些可笑的星图……像狗爬的符咒。”江离俯身冷笑,靴底碾着苏三指骨咯吱作响,“知道他们怎么求我苏家留你全尸的?说你这废脉连星辉余烬都点不燃。”
三日前,苏三在万兽峰饲喂雷枭时,曾窥见江离与苏家暗卫密谈。那些被塞入灵兽食槽的赤晶石,实为催化妖兽狂化的“血煞蛊”。此刻锁灵散顺着脊椎蔓延,他眼前浮现父母临终画面:母亲指尖蘸血在他眉心画下残缺星轨,父亲嘶哑的叮嘱混着脏腑碎块咳出——“逃...别报仇...”
“咚!”
重物坠地声打断回忆。杂役阿茯蜷缩在试炼场角落,怀中紧抱的灵草筐被打翻,药尊培育的九转还魂草正被江离踩成泥泞。
“杂碎也敢偷灵草?”江离的银针转向阿茯眼球,却在刺入瞬间被苏三徒手攥住。
淡金火焰自苏三掌心窜起,银针熔成液态,毒液在高温中蒸腾成紫雾。江离暴退三步,瞳孔映出苏三颈侧浮现的星纹——那纹路竟与三年前玄天宗废墟残留的文明碎片同频!
“你...你竟然点燃了星辉!”江离的讥讽凝成喉间血沫。他袖中暗藏的噬魂符咒尚未捏碎,苏三的火焰已攀上银纹靴——红莲业火如活物般啃噬他的灵脉,将筑基期的灵力熔为虚无。
“苏家养的是狗,怎么长出獠牙了?”苏三嗓音裹着星屑的冷意,掌心焰流凝成星舰主炮的轮廓。
江离的惨叫声中,墙壁映出扭曲的影子:一头玄冥蛟的虚影正撕咬他的魂魄,而蛟瞳深处则浮动着狗蛋的量子烙印。
子夜,苏三蜷缩在杂役房的霉被中。锁灵散的毒性在经脉里游走,却意外激活了更深层的基因锁。他梦见自己悬浮在星海,被绞杀的文明悲鸣声穿透耳膜,掌心燎原之火与某个遥远时空的量子波动共振。破碎的星舰残骸掠过身侧,每一块装甲都刻着父母濒死时画下的星图;灰烬蕨根系穿透他的心脏,阿月的声音从地脉深处渗出:“血脉不是枷锁……是等待引爆的星核。”他猛然惊醒,掌心残留着灼穿被褥的焦痕——那形状竟与昊天宗浑天仪的预言谶文完全重合
“找到你了。”
瓦缝渗入的月光突然扭曲,阿月的身影从灰烬蕨孢子中析出。她指尖轻触苏三眉心,残缺星轨在两人之间架起虹桥:“观测者凌霜说得没错,伙伴果然在昊天宗已然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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