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相 (第1/2页)
岩浆河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色的波光,狗蛋将最后半块星铁砂碾碎撒进河里。砂砾沉入水底时发出细碎的呜咽,这让他想起三年前父亲将星辉石交给圣地使者时,燧石吊坠碎裂的声音。
“要换地方埋伏了。”悠儿突然扯住他后领,发梢的灰烬蕨在夜色里泛着死气。她腰间的十二枚骨哨正在发烫,这是影魇兽幼崽遇险的频率。少年瞳孔骤缩,三日前他们刚在断魂崖第三块风化岩布下三十个捕影夹——那里此刻该有数十只幼崽被陷阱困住。
血色苍穹突然裂开猩红缝隙,十二盏新生的琉璃灯从地底升起。狗蛋认得那紫火中的符文,正是噬魂文最古老的形态“月蚀咒”。灯影里走出的不再是神官,而是七个身披晶簇铠甲的“活傀儡”,他们关节处渗出的星铁砂在地面蚀出深坑,每走一步都带起沙暴般的呜咽。
“星辉石在谁手里?”为首的晶人声音像砂纸摩擦燧石,他胸前的星铁法杖竟是用数百个村民灵魂熔铸而成。悠儿突然将骨刃刺入自己掌心,血珠滴在狗蛋眉心:“跟着发光走。”少女发间的灰烬蕨突然爆开幽蓝焰花,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爪痕——那是二十年前影魇兽王突围时留下的血路。
少年反手将骨刃插入岩缝,刃身腐蚀的毒腺残留泛起诡异绿光。当晶人法杖劈落的瞬间,他扯断悠儿腰间骨哨全部投入熔岩。哨音在岩浆里震荡成环形声波,三丈外的岩壁应声裂开,露出半截被晶簇包裹的燧石碑——上面刻着狗蛋父亲的名字,以及数十个与此刻晶人铠甲纹路相同的图腾。
“父亲…”少年感觉掌心燧石吊坠的裂痕突然渗出血珠,那些曾被他认为早已熄灭的星辉石,此刻正沿着血管逆流而上。当第一滴星铁砂从眼眶溢出时,他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父亲带领青壮村民埋伏在断魂崖,那些所谓的“净化使”铠甲下,赫然是长满晶簇的活人躯体。
晶人法杖的蓝火突然转为冰蓝色,悠儿发间的灰烬蕨开始结霜。少女却笑着将骨刃插入自己颈侧:“快走!影魇兽王要醒了!”她脖颈爆开的血雾里,浮现出狗蛋从未见过的景象——烬墟大陆地底深处,无数星辉石正串联成巨大的心脏形状,而他们脚下的熔岩河,不过是这颗心脏的静脉。
少年抱着奄奄一息的悠儿跃入岩浆河时,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要留下带毒的骨刃。剧痛从四肢百骸蔓延的刹那,他掌心的燧石吊坠突然炸裂,星辉石粉末顺着血管游走,在蓝色眼球上投射出骇人真相:整片烬墟大陆都是座巨大的噬魂炉,那些被圣地称作“光明税”的星铁砂,正在将大陆生灵转化为燃料。
“原来我们…”少年话音被悠儿的苦涩声打断。少女的皮肤在岩浆里蒸腾出晶簇,却突然伸手撕下自己左耳——那里嵌着块刻有银月纹的星辉石:“这才是真正的骨哨,狗蛋哥。”她将星辉石抛向空中,骨哨瞬间熔成液态银月,在夜空中凝成巨大的影魇兽虚影。
当晶人被自己的星铁法杖反噬时,少年看见影魇兽王从地底破茧。那不是传说中漆黑的巨兽,而是由星辉石构成的活体山脉,它每踏出一步,烬墟大陆的裂缝就愈合一寸。悠儿飘落在巨兽肩头,发间的灰烬蕨全部绽放成星辉:“带它去星陨之眼,它说那里有能唤醒燎原之火的东西…”
血色苍穹突然降下暴雨,但每一滴雨珠落地都化作紫火。少年握紧新生的星辉骨刃,发现刃身上浮现出父母被晶簇刺穿的画面——原来二十年前星陨之夜,父亲并非死于圣地,而是主动将星辉石核心封印在烬墟大陆地脉。此刻他掌心的灼痛,是封印松动时喷发的燎原之火。
“这次换我引路。”少年将骨刃刺入岩浆河,沸腾的河水突然平静如镜。他看见倒影里自己脖颈的爪痕正在愈合,而悠儿发间的星辉蕨,已长成覆盖半边苍穹的银河。
星陨之眼的穹顶由密密麻麻倒悬的星辉石构成,每块石碑都镌刻着不同纪元的创世神话。当影魇兽王踏碎第一座圣地的祭坛时,烬墟大陆的黑色火焰开始褪成赤红,就像黎明前的血色残阳。当影魇兽王撞碎第三层晶簇屏障时,少年看见石壁上浮现出与父亲燧石吊坠相同的螺旋纹——那不是装饰,而是初代星辉文明圣女用生命刻下的创世碑文。
“你们本该死在断魂崖。”紫袍圣地长老踏着星铁砂雾飘然而至,他左眼镶嵌的星辉石正将周围空间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悠儿突然将骨刃插入自己颈侧动脉,鲜血在空中凝成古老的影魇文字:“创世神话里也有写错的地方,星辉文明不是被毁灭,而是...”少女的瞳孔骤然分裂成十二重星环,少年这才发现她睫毛根部生着细小的灰烬蕨孢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