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棋 第3章 人间二三事 (第1/2页)
“日麻勒一年来,上头搞得人闷,村头跑东跑西,就为尼玛个果果,老子们晚兮还要抢农忙。”
“白天摸果果,晚兮播种种,劳命伤财。”
“哎,下贱命,连个妹儿都不如。”
“勒狗日的也是怪,黄妃,喜欢黄的不喜欢白的。”
“白老头,勒你就不懂了。黄的,皇帝,喜欢的是土地,爱江山,爱美人。”
“狗屁黄的喜欢土地!土地是老子们种,力是老子们下,没见那些蛤蟆皮管我们勒些哈农民。”
老红豆树下,白村老头聚首闲谈。
有青壮年去色匆匆。
“老辈子些还不走,等别个来撵迈?”
“老子们给他走个屁,死都要死在勒儿,哪也不去。”
骡马悠悠在前,孩童蹦跳在后,无忧无虑。
往日喧闹不复,老树与老人,安安静静,迟暮沧桑,叹息凋落叶,白发抚风。
“桃花山开勒酒馆,老板儿娘是姚寡母子,外地来的青沟子都去那儿。”
“山沟沟来些外地人,莫子不做逗是耍。”
“都是些冤大头,我屋头那个龟儿子当带路狗,得了很有些钱。”
“那不一定,有些还是怪,一个人走去走来,像在偷人。”
“勒些外地人,屁眼儿塞眼子,歪得批爆,许猫儿遭打了勒哈儿还没醒。”
“莫说哒,外地人怪得很,前兮天遇到个牛鼻子道师,看起讲礼完了,结果是尼玛个癫子。”
“听起硬是有恁个黑人。”
“哈包儿哟,你是没见到外地人穿得像个花脚杆儿猫,拿刀拿剑凶得很,老子一辈子都想不出来还有勒种人。”
“嘘,白又乾那龟儿屋头全是勒种外地人。”
“他怕是要谋反哟。”
“细细推来,要改朝换代,明年该我当皇帝。”
老辈子们惊疑不定,吓成了老鼠,却又灵活得像猫,转了几圈,确定没外地人偷听。
如鼠见猫,如猫见鼠。
“老酒儿,你勒个老光杆儿,又发莫子酒疯,说勒话村头要出人命。”
“酒风不是酒疯,明年我当皇帝了,你们都有官当。但看明年,天下谁人不识君。”
“哎,又在吹牛皮。”
“嘿,潇洒完哒,打光杆儿还是安逸,说话也没莫子忌讳,囊怪不得往年子给你介绍也不要。”
“安逸?你囊个不打。”
“哎,有莫子法嘛,往年子长得抻抖,别个苏妹要巴到我嫁。”
老辈子们看破不说破,一直在笑。
“你们笑个锤子,有婆娘的还不是成光杆儿,哪个也莫笑哪个。”
风吹得凄惨。
“苏妹儿明明那么好个人,走恁个早,勒些坏种天老爷不收。”
“别个牙巴高头掉坨胬,够老子吃一辈子。”
白老嗓卷口叶子烟。
“莫说了,莫说了。都是半截脑壳埋土头的人,要看开,外头不太平,棒老二到处闹,都打到了狼崖关,见人就杀,我们勒些还算好,还可以在勒吹点牛皮。”
都失了语,命运不公,谁能真正接受。
老酒儿又喝起酒。
“给老子喝一口。”
“我也要整。”
“老子也要。”
……
再醒来时,风雨将至,老红豆树颤巍巍地落下几片枯叶,雷起,枯叶飘零,白发哭少,酒水缓缓倒出,渗进土里。
老酒儿低声自语。
“勒几个不讲良心的,下雨个人走了,咳咳咳,老树子,你也冷吧,来,喝点酒。”
红豆树不语,惟有雨珠滴下,却被斜风吹在风霜面。
水酒交杂,饮下去不细细分辨,酒仍是醇酒,雨水似乎只下在脸庞,也教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今年秋天来得早,春去秋来,春去秋来,夏儿不过秋风起。”
老红豆树若有所感,哗哗落下一地红豆叶,老人哑然失笑。
“老朋友,你还记得这一剑。”
雨越下越大,老酒儿把酒葫芦斜靠在红豆树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大风吹,树下也漏雨,老酒儿缓步离去,又唱起常哼的歌谣。
落寞村谣凄凉雨,老红豆当年路,何以度,往昔似朝露。
三日前。
白家五里内,万物失颜,一片雪色,虚幻得像山水画上的留白,大门石狮最淡,几乎没了形状,可多看几眼便周身起寒,如遭冰封。
白家大院里,白又乾连出喷嚏,哆嗦着,一条小青龙自右探头。
青衣少年给白又乾体面,扭过头去装作不见,却看到院中众人皆抖似筛糠。
凝目而视,剑状寒气肆虐,雪色埋了血色。
掐诀念咒,画出一道大红圈,飞奔出门,留下白家人面面相觑。
白佑反应最快,招呼众人进来,站在圈中,暖意游走,才惊觉血液停流不自知。
大门外,有个孩童倒地。
青衣少年急忙捏起剑指,便有赤色长剑上下飞舞,护得孩童四周密不透风。
“林师妹。”
师父那老头子说过师妹进境太快,修心不足,此次下山必有心魔劫。
师妹已晕,臭老头果然料事如神。
自白玉瓶拿出丹药给师妹服下,数刻后,白家雪色褪去。
长剑托起孩童飞至身前,其脸色如常,凡人难看出端倪,以气观望,命数断绝,五脏六腑冰烂。
神仙难救,长剑缩小,钻入腰间锦囊。
“师兄。”
“师妹!你醒了。”
青衣少年激动道。白衣少女却淡淡道。
“没事。”
青衣少年指着地上孩童问道。
“林师妹,这是怎么了。”
少女慌乱看去,青衣少年愈发好奇。
天回暖,白家众人也好奇出来。
“造孽啊,许猫儿身上冰瓜子冷的,早都没得气哒。”
“奶奶,外头冷,快兮回屋。”
白老太太不忍心看下去,由白佑扶回屋,沙哑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