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邪医现形 (第2/2页)
断簪的嗡鸣几乎要撕裂我的耳膜!就是这里!
我蹲下身,手指抠进青石板的缝隙。石板异常沉重,冰冷刺骨。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掀!
“哐当!”
沉重的青石板被掀翻在地!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泥土腥气、陈年腐臭和某种刺鼻药粉味道的阴冷气息,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洞口下方,是一个仅容一人钻下的地窖入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洞口蔓延上来。
张大爷猛地扑到洞口,胸口朱砂痣的红光迫不及待地向下照去!
血月的光线和他胸口红光的映照下,地窖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地窖不大,仅丈许见方。窖底中央,赫然摆放着七口棺材!
不是成人棺材,而是比陈建军那口小棺更小的、只有一尺长短的迷你黑棺!通体漆黑,材质非木非石,入手必然冰冷刺骨!棺木表面同样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盘绕的暗纹,和祖坟下那口镇魂黑棺的符文如出一辙!七口小棺呈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每一口棺材的棺头都钉着一枚三寸长、颜色暗沉、布满诡异符文的铁钉!钉身隐隐透着暗红,像是浸透了陈年的血!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每一口迷你黑棺的棺盖上,都贴着一张巴掌大小、颜色暗黄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符文早已褪色发黑,却依旧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
而在每一口小棺的棺尾,都系着一根褪色发暗的红绳!七根红绳的另一端,汇聚在地窖中央一个小小的、黑漆漆的陶土香炉上!香炉里积满了灰白色的香灰。
张大爷胸口的红光剧烈地闪烁,映着他脸上贪婪到扭曲的表情。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如同着魔般,顺着地窖入口的土梯就往下爬!
我紧随其后。地窖内寒气刺骨,那股混合着腐臭和药粉的味道浓得化不开。站在七口呈北斗七星排列的迷你黑棺中间,如同置身于一个微缩的、冰冷的坟场。
张大爷的目标明确——地窖最深处、紧贴墙壁的一个半人高的老旧樟木药柜!柜门紧锁,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锁。他扑过去,从地上捡起一块沉甸甸的碎石,对着铜锁狠狠砸了下去!
“哐!哐!哐!”
刺耳的撞击声在地窖里回荡。铜锁应声断裂!
他猛地拉开柜门!
柜子里没有药材。只有厚厚一摞用麻绳捆扎的、泛黄发脆的账册!最上面一本账册的封皮上,赫然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血月引煞录”!
张大爷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枯爪般的手颤抖着抓起那本“血月引煞录”,迫不及待地翻开!
就在他翻看账册的瞬间——
“嘿嘿嘿…”
一阵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玻璃般的冷笑声,毫无预兆地从地窖入口处传来!
“这么多年了,张建国,你还是这么心急火燎,像条闻到肉味的野狗。”
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戏谑和深入骨髓的阴冷。
我和张大爷猛地抬头!
只见地窖入口处,逆着血月微弱的光线,一个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矗立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满泥污的旧式对襟褂子,身形干瘦,脸上戴着一个用粗麻布缝制的、极其简陋的黑色眼罩,遮住了双眼的位置。
李瞎子!
这个只在契约和村民口中出现过的、三十年前换子活埋惨剧的见证者和核心执行者,此刻出现在这地窖入口!
“李瞎子?!”张大爷的声音因为惊愕和愤怒而变调,死死攥着手中的“血月引煞录”,“你…你果然没死!”
“死?”李瞎子用拐杖点了点地窖的泥土地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嘴角的弧度更加诡异,“替陈家干了那么大一件‘功德’,又给自己留了这么多‘后手’,老夫怎么舍得死?”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缓缓转向我的方向。即使隔着粗糙的眼罩,我也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如同毒蛇般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还有你…张秀兰…”他准确地叫出了我的真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命格至阴,八字带煞,天生的‘阴引’…三十年怨气滋养,果然没让老夫失望…比当年刚埋下去时,更‘肥美’了…”
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枣木拐杖头,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倨傲:
“张建国,你以为抢到那本破册子,就能学会驭使怨气,逆天改命了?”他嗤笑一声,如同夜枭啼哭,“做梦!没有老夫亲手配的‘引魂香’做药引,没有这七口聚了三十年婴怨的‘养煞棺’做阵基,没有血月当空的天时…你那点心思,不过是痴心妄想!”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地窖里那七口呈北斗七星排列的迷你黑棺,又指向我,最后指向地窖中央那个系着七根红绳的陶土香炉:
“阵法已成,药引已入瓮…只差最后一步…”
他嘴角咧开,露出残缺发黄的牙齿,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针:
“把她的心头血,滴进香炉…点燃‘引魂香’…这积累了三十年的滔天怨气,就能为我所用!到时莫说区区张家富贵,就是向这天地借寿,又有何难?!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地窖里回荡,震得棺木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张大爷的脸色在血月和李瞎子胸口红光的映照下,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低头看看手中的“血月引煞录”,又看看那七口邪异的婴棺,再看看李瞎子,眼神里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李瞎子拄着拐杖,向前踏了一步,声音带着蛊惑:
“张建国,你恨陈家,我也恨!陈李氏那个老虔婆,答应我的‘三代富贵共享’,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她死了,陈德贵也死了,陈家的香火断了!可我们的债,还没讨完!他们的祖坟,他们的气运,还有这个至阴至煞的‘药引’…”
他的拐杖尖,精准地指向我!
“…都是我们的!跟我合作,点燃香炉!用她的血,开启大阵!这三十年的怨气,足够我们平分!足够张家翻身!足够我…向天再借五十年阳寿!”
地窖内死寂一片。只有李瞎子蛊惑的声音在回荡,还有张大爷粗重、挣扎的喘息。他胸口的朱砂痣红光剧烈地明灭,如同他此刻剧烈挣扎的内心。目光在我和李瞎子之间疯狂游移。
怨气…力量…张家翻身…向天借寿…
每一个词都像毒药,侵蚀着他仅存的理智。
就在这时,地窖里那七口呈北斗七星排列的迷你黑棺,毫无征兆地同时震动了一下!棺盖缝隙里,渗出丝丝缕缕粘稠、冰冷的黑气!系在棺尾的七根褪色红绳,瞬间绷得笔直!发出细微的、如同弓弦拉满的“嘣嘣”声!
陶土香炉里的灰白色香灰,无风自动,缓缓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一股远比坑底黑棺更加冰冷、更加怨毒、混合着七种不同绝望气息的恐怖力量,如同沉睡的凶兽,正在这狭窄的地窖里缓缓苏醒!
李瞎子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眼罩下仿佛有红光透出。他枯瘦的手,从脏污的衣襟里,缓缓掏出了一根三寸长、颜色暗红、如同浸透了陈年血垢的线香!
引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