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行海 (第1/2页)
藤洲。
碧海无垠,青空高远,唯见一孤洲立在海上,并不广袤,堪堪有离国数郡之大,多生红花绿藤,最中心的位置可见连片玄色楼阁。
一轮斜斜的冷月悬在此洲以东,太阴光辉莹莹照下,显出种种奇景,似有月娥奔走,抚平波涛,又见碧海陡裂,再难重圆。
那片玄色楼阁中并无一人,不见生机,唯独有无数道血色藤萝自太虚中垂落,缓缓编织,凝聚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形。
这人形沿着一条黄土长道前行,向着洲东而去,一步快过一步,转眼就到了大洲边缘,可却陡然站定,立身一处白灰海崖边缘,不再前行。
血碧色的乙木光辉交迭涌动,如花草绽放,凝聚在此人身旁,照的这人形缓缓凝实,露出一位黑衣少年的模样。
这少年肤色苍白,面带笑意,如同枯木般的双手轻轻向前伸去,动作越来越慢,近乎停滞,指尖渐渐覆盖起了一层月光。
“【委朏】道友,别来无恙。”
“棘越真人好记性,还记得我这一世。”
自云端那轮弯月之上显出一女子,坐在月牙间,长裙如雪,面目模糊,双腿之上平置了一柄银华变化的事物,似是一破镜,自中裂开,透着冷光。
“自然记得,当年在奉都,你可是闹出好大动静。”
这黑衣少年抬首,语气淡然,只幽幽道:
“你要插手木德事?”
“只是还一还人情罢了。”
月上的女子语气依然漫不经心,即便她面对的也是一位自古长存的老修,甚至是乙木魔道的大成者,但.对她来说,亦不算什么。
只要她愿意,棘越便出不了这洲。
那黑衣少年摇头一笑,竟是席地而坐,斜撑着脑袋,就和这位白月宫主在此耗了起来,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白閒玄君,既然得了【閒】字,成道必然和少阳仙门有关,也难怪这魏素华要来拦我.’
棘越目光渐沉,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更无什么同这位魏宫主一较高下的心思。
他不是对手。
至于动用金丹一级的手段,更不可能,对方的身上岂会没有对应之法?甚至如今诸位真君还保持着默契,未曾直接动手,一旦打破这平衡,就是那位天郁出手,东海应战,而他长宿则最先受到波及。
不过乙木自有妙处,真君虽离,可早已布置好了。
‘【复重圆】、【入修夜】、【结璘章】、【邀清影】和【纡月逡】。’
他静静看着对方这一世的神通具现,而将他困在这洲上不能离开的正是那一道【纡月逡】。
太阳的【十日躔】号称无可阻拦,御道直行,如日行于天轨,而【纡月逡】却是方寸无垠,长路纡谲,如月见而难及。
而太阳、太阴的神妙乃是第一等,近乎无解,即便他棘越修了再多的法术魔功,都难以应对这堪堪一道神通。
“此事非我长宿一家之愿,道友即便拦我也无用,难道能去将东海堵住?”
棘越摇头,似是对那月上女子的行为不太认可,却只听得一道幽冷的女子声音自上传下。
木德之位上的大人可谓是最为圆满的,但除去如今的甲木之主,恐怕没有愿意让元木归位的。
甚至若是换了一位真君证道,不是那位龙君得了正果,甲木一道才是最该对元木严防死守的。
“我只承诺拦住你即可,其余之事,不在我考量之中。”
月上的声音依旧淡然,似乎浑不在意这藤洲之外的状况,只关心是否拦住了这棘越。
“那便看看,这青元真人,能否走到秋海。”
棘越合眼,不再多言,唯独身旁的乙木神通在隐隐变化,层层暮色笼罩在了其身上,让他的身影渐渐模糊。
——
藏秋海道。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水,金铜峰峦偶尔突破海面,直凸出来,瀚水和藏金之气在此间激荡涌动,化作一条条小蛟、金人,映照在天光下,转瞬即散。
这海道长约有十多万里,乃是自槃海入外海诸域的唯一安全路径,昔年其东侧本来是一片虚空,如今有了槃海落地,倒是成了一条极为繁忙的海道。
若在往日,东海外出的唯一海口就是希海的【天命峡】,而要自此地过去.没有足够的灵物进献,便是找死。
擅入东海者,死,擅出东海者,也是死,这便是龙属的规矩。
今日这海道之上却罕见地安静下来,波光粼粼,金气飘忽,太虚之中则有一道巽风滚滚吹拂,向远处奔去。
天陀的身影显化,目光沉静,并无几分慌乱,这一条海道之上早已布置好了,诸多紫府埋伏在此,有要保他的,也有要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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