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1章 皇帝托付的两件事 (第1/2页)
岁除惊变,大齐的天变了。
今上御极数十载,东宫早立,太子监国已有年余,朝堂本应安稳无波,谁料寒夜惊雷乍起——前朝老臣竟举旗叛乱!此人非是权重之辈,乃翰林院刘老编修,平日唯谨小慎微,是那花名册上不细看便会略过的人物。
偏此时机最是微妙:太子虽在,诸王之心未熄,暗中仍有觊觎储位者蠢蠢欲动,国本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汹涌。他一人谋逆尚可称孤忠前朝,可这冰层之下,是否还藏着同党?是否有人借他之名,要动摇东宫根基,行拨乱反正之事?
旧年晋王之事,又被这股风卷回世人眼前。当年晋王贤名远播,本是储君最佳人选,却猝于一个寻常冬夜,死得潦草又蹊跷。彼时朝野皆传是遭人戕害,可时局弄人,几王争储旋即爆发,或死或残,最后竟是当今捡了这泼天江山,还立定太子承继大统。
如今一句“得位不正”,如利刃破云,既指向今上,更暗撼东宫正统,要将紫禁城上空盘旋多年的阴霾彻底劈开,叫那陈年真相见光。
本该是爆竹声中万家欢的岁除佳节,自那夜后,整个皇都却如坠冰窖,连风都裹着沉冷——不仅是为叛乱惊忧,更是为东宫安危、为这摇摇欲坠的江山社稷,捏着一把冷汗。
……
往年除夕,京中皆是车马来往、贺岁声喧,高门府邸朱漆门扉常开,臣友相访络绎不绝。而今却是另一番景象:各府大门紧锁,铜环蒙尘,即便平日交好的世家故交,也都断了往来,只余下街巷空寂,寒鸦绕树。
除夕宫宴之上,刘老编修刚被拿下打入天牢,官府便即刻围了刘府。破门而入时,满院下人皆簌簌发抖伏地不敢动,唯有新进门的少夫人木婉蓉,被药迷得人事不省,歪在榻上。最令人心惊的是,刘老编修的两位嫡子,竟已不见踪影,如同人间蒸发。
帝王盛怒之下,一道旨意便将刘府上下斩尽杀绝,血流满庭。那木婉蓉虽暂留性命,却也被铁链锁了,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当夜赴宴的官员各自归家,只当风波暂歇。谁料次日晨光微亮,众人方知木尚书竟一夜未归,自昨夜宫宴后便一直跪在御前,生死未卜。
陈稚鱼晨起不见陆曜,心中焦灼,匆匆赶往慕青院。这一去便是半日,直到午后得见太师,才惊闻今日惊天变故——木家已被监禁。
眼下木尚书已被暂解职务,勒令闭门自省,木府四周更是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雀儿也难进出。而近来与木家过从甚密的贵妃娘娘、怀王殿下,虽未被直接问罪,却也免不了被圣上召去狠狠申饬,宫中府里皆是一片惶惶。
太师自前厅折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门小厮脸色煞白地撞进门来,连礼都忘了行,只抖着声音禀道:“老、老大人!不好了!外头街上,皇家禁军急马抄家去了!听说是抄那同刘家相交甚密之人!”
“哐当”一声,陆夫人手中刚端起的茶盏落在地上,青瓷碎片混着茶水溅了满地。
陈稚鱼站在一旁,闻言只觉心口猛地一窒,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慌忙抬手抚住胸口,身子晃了晃,竟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腹中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陆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指尖触到她手背时,只觉一片冰凉。“稚鱼,你这是怎么了?”
陆夫人眉头紧蹙,脸上的血色也褪了几分,一边示意丫鬟取来温水,一边对太师低声道,“夫君,先让稚鱼去厢房歇着吧,她在这儿撑了一天,怕是受不住这惊吓。”
太师沉着眼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陈稚鱼被丫鬟半扶半搀着进了西厢房,刚沾到榻沿便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连脱鞋的力气都没有。
陆夫人替她掖好被角,又叮嘱丫鬟守在门外,才转身出去,只是那背影,也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禁军抄家,历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今日抄的是刘家旧友,明日又会轮到谁?
陈稚鱼本就疲乏至极,加上方才干呕耗了心神,躺在暖榻上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尽是刀光剑影与哭喊之声,直到窗外传来暮色四合的梆子声,她才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守在一旁的丫鬟见她醒来,连忙上前:“少夫人,您可算醒了。方才前厅来传话,说宫里来人了,急召老大人即刻入宫,说是……圣上有要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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