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青衫血玉启江湖 (第1/2页)
大周,凤霄城。
卯时三刻的晨钟惊起城楼角檐下的白鸽,八丈高的朱漆城门在铰链的吱呀声中洞开。城门外早候着的驴车碾过青石门槛,车辕上挂着的铜铃将第一缕晨光撞得粉碎。
棋盘式的街巷渐次活泛起来,包子铺的竹蒸笼腾起丈许高的白雾,裹着葱花香在朝阳里翻卷。菜贩肩头的竹扁担压得咯吱作响,筐沿还沾着南郊菜田里的晨露。沿街的锔瓷匠敲响铜碗,叮叮当当的调音声里,打更人昨夜留在石板缝间的梆子声正慢慢蒸发。
“包子——”
“卖菜咯,新鲜的蔬菜……”
……
满街嘈杂声中,一位少年缓步进入城内。
少年身披天青色锦缎长衫,一柄横刀斜挎腰间,他身量修长若青松拔节,玉瓷般剔透的肌肤在光影中流转着霜雪之华。那双深邃的眸子恍若寒潭映月,眼波流转间星辉跃动,将少年英气雕琢成浑然天成的风华。
“小姐快看,那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
“你这丫头知不知羞啊?莫让人家听了去。”
“这是哪家的公子,我怎的在京城从未见过?”
“看这身装扮应该是江湖客。”
少年对满街的莺声燕语置若罔闻,青衫拂过喧嚣市井,缓步行至朱漆匾额高悬的‘丞相府’前,方停下脚步。
见一陌生少年江湖客在朱门前驻足,丞相府内趋出一名小厮,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尊姓?"
少年行了个江湖礼:“在下陆沉。”
小厮一怔,面露茫然之色,“未曾听闻阁下名讳,来相府所为何事?”
陆沉探入衣襟内袋,摸出一枚玉佩,玉质温润隐有流光,递到小厮手中:"烦请转交丞相大人。"言罢退后半步负手而立,青衫微摆间已作静候之态。
小厮摸了摸玉佩上的纹路,见玉质温润,又瞥见少年不卑不亢的神色,心下稍定,行了个礼后便小跑进入了相府。
来到这所谓的京城,陆沉心里还是非常忐忑的。
自幼便随着父亲生活在边陲小镇上,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了,父亲再也未曾续弦,对这个儿子可谓是‘关怀备至’。
自打能站稳走路起,便被要求每日扎马步练功。家里总备着不知从哪弄来的草药汤,每次练到双腿打颤快要栽倒时,就揪着他的后领子,把人整个按进那口熬着草药的木桶里。
说来也是奇怪,泡药浴时仿佛被千把刀凌迟,每回都痛得昏死过去。可第二天一睁眼,浑身劲头足得能打死老虎。
就在陆沉对这药浴又爱又恨的过程中,泡了十八年。
就在月余前,一伙蒙面贼人深夜破门而入。父亲拼死抵挡仍遭重创,最后将染血的玉佩塞进陆沉手心,催促他连夜逃往京城,务必亲手将玉佩交给丞相李修远。
又告诉他,这十八年已为他洗筋伐髓,打下铜皮铁骨的根基,若能得到名师提点,必定可以名动江湖,再为其报仇,若无机缘,便隐于市井,李修远会为其安排好一切。
陆沉不愿离去,但见其父亲与三位长老拼命才为其博得一线生机,也再没有迟疑,顺着一条羊肠小道离开了生活十八年的天机阁。
不多时,丞相府朱漆大门隆隆开启。李修远捏着玉佩疾步而出,见那青衣少年仍如松柏般伫立阶前,眼眶霎时泛起潮红。
"贤侄,且随老夫入府一叙。"言罢挽住陆沉手臂,径自朝相府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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