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魔池血祭:人皇剑的异化开端 (第1/2页)
归藏海眼的最深处,冰墙在烛阴残魂的低语中自动裂开。李存勖的靴底碾碎千年冰晶,寒雾顺着狼首纹金缕衣的缝隙钻入,冻得肩胛骨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十六岁在飞狐陉替李逸尘挡下蚀日金砂时留下的。他握紧人皇剑,剑鞘上的狼首浮雕突然发出蜂鸣,与前方血魔之池的幽蓝波光形成共振。
“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愿意走进这个被遗忘的角落。”烛阴残魂的声音从冰墙渗出,化作李克用的低沉嗓音,“存勖,你闻见了吗?这池水底下,沉睡着历代假子的怨魂。”
血魔之池呈蛇首状,池水表面漂浮着十二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历代假子的记忆碎片。李存勖看见贞观年间的初代宿主,披着狼首战旗却戴着突厥王冠,剑刃上的“止戈”二字在魔血中扭曲成“臣服”;开元时期的影子王,用百姓的血祭维持剑的力量,最终被星官弟子斩于冰墙之下。这些画面像冰棱刺进瞳孔,让他想起加冕那日,百姓山呼“万岁”时,自己独眼中倒映的不是荣耀,而是李逸尘转身时星轨剑的微光。
“他们都曾是沙陀的狼首,”烛阴残魂凝聚成李克用的虚影,递出羊脂玉瓶,瓶中黑血映着李存勖动摇的瞳孔,“却因血脉不纯被归藏海眼抛弃。唯有本座,能让你不再是‘替星’,而是真正的‘血皇’。”
李存勖的指尖划过剑柄,那里还留着曹夫人绣的狼首穗子,穗尖的银铃在寒雾中发出细碎的响。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鸦巢殿,李逸尘将星轨剑放在他掌心,说“这把剑,以后由我们共同守护”时,对方左腕的星芒胎记与他的红芒交叠成环。可此刻,皇冠的重量压得颈椎发疼,昨夜沙陀长老的密奏言犹在耳:“真质子回归,狼首战旗该易主了。”
“父亲……”他对着李克用的虚影低语,却看见对方眼中闪过烛阴特有的幽蓝,“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吗?”
虚影的面容突然崩解,露出底下的蛇首鳞甲:“李克用骗了你十八年,唯有本座,能让你握剑的手不再颤抖。”玉瓶的寒气压得掌心发麻,李存勖盯着瓶中黑血,忽然看见里面倒映着自己加冕时的场景——曹夫人的灵柩前,他对着狼首战旗起誓“守护归藏”,可战旗边缘,分明绣着“假子”二字的仙族文。
记忆如潮:
十五岁在苍梧山,李克用第一次对他动刑,因为他私自放走被追捕的李逸尘。皮鞭落在脊背时,老帅的独眼里泛着泪光:“存勖,狼首的仁慈,会让整个沙陀陪葬。”那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每一鞭都是在为他铸造“假子”的外壳,每一鞭都在将真正的李存勖,埋进归藏海眼的冰缝。
“三滴魔血,”烛阴的声音化作曹夫人的叹息,“就能让剑永远认你为主。再也不必担心李逸尘的星轨血,再也不必害怕被真相撕裂,你的存在,将比真质子更真实。”
李存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在海眼核心看见的贞观血誓,冰绡公主用朱砂在狼首缎带上写的“替星者,生为剑鞘,死作星轨”,想起李克用临终前塞给他的破阵刀,刀柄内侧的“护”字,原来不是“护族”,而是“护子”——护的是李逸尘,还是护他作为假子的使命?
玉瓶倾斜的瞬间,归藏海眼的泉水发出哀鸣。三滴黑血坠入人皇剑的刻痕,剑身上的星轨纹路如活物般蜷缩,“止戈”二字渗出蛇形血纹,第九道刻痕里的鱼鳞碎晶“滋”地蒸发,那是鱼玄机在珊瑚宫为他留下的唯一信物。当他再次握剑,掌心的狼首刺青突然剧痛,皮肤下浮出与朱温一样的蛇鳞纹路,却在瞬间被鸦魂血灼成焦黑。
“存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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