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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海遗音

锈海遗音 (第1/2页)

雪粒子裹挟着敦煌最后的月光,在程雪睫毛上凝成冰晶。她蜷缩在榆林窟北侧崖缝间,青铜钥匙的锯齿深深硌进掌心。老尼临终前的嘶吼仍在耳畔炸响:“重嵌天机匣,北斗当自戕!”三小时前,这位自称“莫高守钥人”的老妇,用身躯挡下康家死士的弩箭时,血沫正从她咽喉处的机械发声器里汩汩涌出。
  
  二十里外,邹文林的白衬衫浸满油污。他半跪在崇明岛临时搭建的工棚里,面前摊开的潜龙一号设计图纸上,赫然绘着程雪怀中那枚青铜齿轮的等比剖面图。父亲的手稿边缘标注着模糊字迹:“枢机启,则辰宿列张。”油灯突然爆出灯花,溅落的火星将“张”字烧出焦黑的洞。他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那片青色胎记,竟与齿轮中央的星图完全吻合。交河故城的墟影在康成业的金丝眼镜上流动。他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脚边匍匐着被卸掉下巴的赵秉忠。“程璧偷走的可不止天机匣。”他踩住老修复师抽搐的手指,碾碎一枚嵌进骨缝的陶俑残片,“1958年你帮着转移敦煌遗书时,把密钥拆成三份——鼎耳纹、星轨图、活人烙。”地窖深处的金属熔炉泛起诡异蓝光,十二具机械童尸正在液态氮中缓缓苏醒,其中一具的面容与程雪如镜照影。
  
  程雪在凌晨四时跌进荒漠废弃的气象站。铁皮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沙暴裹挟着康家豢养的机械秃鹫群扑上穹顶。她在锈蚀的雷达屏后摸到半本1973年的观测日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双人合影——年轻时的赵秉忠与父亲程璧并肩立在莫高窟九层楼前,两人腕间皆烙着飞天疤痕。照片背面潦草写着:“第四次克隆体存活率32%,必须找到原生血样。”邹文林的潜艇在长江入海口遭遇强涌。潜龙一号机械臂预抓取的西周青铜器突然发出蜂鸣,声呐显示屏上炸开大片雪花点,渐渐凝成敦煌飞天舞姿的骨骼图谱。随行的苏联专家掏出***手枪抵住他后脑:“邹工,令尊1967年从我们这偷走的,该还了。”邹文林突然反肘击碎船舱消防栓,高压水流中,他瞥见青铜器内壁的铭文正随着飞天的姿态变幻重组——那是用失传的西夏骨勒文篆刻的《推背图》第四十三象。
  
  康成业在祖祠地下室展开程雪母亲的旗袍残片。紫外线灯下,胭脂染血的部位显露出微雕星图,与他亲手植入谢向明脊椎的导航芯片频率共振。“原来程璧把最后三卷遗书缝进了女儿基因链。”他狂笑着启动粒子对撞机大小的设备,十二具童尸的瞳孔瞬间转为妖异的银蓝色,“该让小雪回家了。”气象站地窖里,程雪将青铜钥匙插入老式发报机。莫尔斯电码自动输出时,她认出那是母亲教过的波斯数字密码。当最后一个音节停止,墙体夹层轰然洞开——三千卷泛着幽蓝冷光的敦煌遗书悬浮在环形磁场上,每卷轴心都嵌着与她的齿轮完全匹配的青铜构件。最中央的《大智度论》残卷突然坠地展开,羊皮上洇出人形血影,渐渐凝成老尼临终前被撕掉的脸皮:“你才是真正的守钥人!”
  
  渤海湾深处,潜龙一号的机械手突然脱离程序控制,抓向邹文林裸露的胎记。千钧一发之际,他扯断父亲遗留的怀表链砸向操作台——怀表内部微型星图与青铜器铭文拼合成完整坐标,潜艇失控般冲向东海海槽。苏联人的子弹穿透他右肺时,他看清了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经纬度:北纬39°54′,东经119°30′。1945年,日本“骷髅丸”沉船在此失踪,载有从莫高窟掠走的八百箱文物。康家祖宅地动山摇。康成业盯着基因解序仪屏幕上的数据,嘴角抽搐:“程璧这疯子,居然把自己女儿做成活体密钥……”谢向明忽然睁开银瞳,机械脊椎爆出电弧抽飞防护罩。他在康成业惊骇的注视中徒手撕开胸骨,取出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那灰质表层赫然烙印着与程雪同源的飞天纹路。“容器合格了。”机械音从谢向明的腹腔传出,“执行女娲协议第四阶段。”
  
  程雪在敦煌遗书辐射下陷入谵妄。她看见母亲被按在康家祭坛上剖开胸腔,脏器间缠绕的青铜丝线正与莫高窟壁画共鸣;看见邹文林父亲的实验室爆炸前,老邹工将青铜齿轮塞进妻子剖腹产的死胎眼眶;看见自己蜷缩在**里的胚胎形态,染色体端粒处闪烁着微型北斗七星。当她颤抖着将齿轮按向磁场核心时,整座气象站拔地而起——那是伪装成建筑的巨型航时机,舱壁刻满与谢向明脊椎同源的西夏符文。邹文林在血泊中抓住导航仪。潜艇撞碎“骷髅丸”残骸的刹那,他看清了沉船舱底成堆的青铜齿轮——每个都刻着不同的姓氏,正与他胎记上的星图遥相呼应。海水倒灌进来的瞬间,父亲实验室爆炸的幻象与眼前画面重叠:1943年被日军掳走的青铜天机匣,正在辐射流中释放出扭曲时空的梵唱。
  
  “镜界之门已开启。”谢向明的声音突然从潜艇通讯器炸响。程雪隔着八十年的时空裂痕,在航时机里望见濒死的邹文林。她腕间的烫伤疤迸射金光,敦煌遗书组成的星座与北斗导航系统完成首次量子纠缠。在他们即将被时空乱流撕裂的瞬间,康成业狂喜的咆哮回荡在所有维度:“参宿四已就位,启动人类补完计划!”
  
  程雪的指甲抠进气象站铁门缝隙时,沙砾正顺着裂口灌进她衣领。老尼临终前撕裂的喉管在她脑海中反复渗血,那汩汩声与童年记忆里母亲投井的水花诡异地重叠。
  
  “跑……去罗布泊……”机械音混合着血泡破碎的响动,老尼的金属喉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程雪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雨夜,母亲程璧浑身湿透撞开柴房的门,旗袍下摆沾着某种蓝色黏液。
  
  “别看!”母亲的手掌捂住她眼睛,可指缝间还是漏进画面——父亲康成业站在天井里,脚边躺着个与她相貌相同的女孩,那具尸体的腕间也有飞天烙痕。
  
  “轰!”
  
  机械秃鹫撞裂铁皮穹顶的巨响将程雪拽回现实。她扑向墙角发报机,青铜钥匙插入瞬间,母亲缝在她棉袄夹层的波斯密码本突然发烫。
  
  “莫尔斯码有十一处变调,”她咬破嘴唇逼迫自己集中精神,“降E小调对应西夏文齿符……”指尖敲击的节奏逐渐与回忆里母亲的纺车声同步。那年她在敦煌研究所门外,听着母亲哼唱西北民谣补衣裳:
  
  “月牙泉的水啊,照着九层楼的魂,谁家姑娘腕上疤,渡那星海的船……”
  
  潜艇舱内
  
  邹文林的太阳穴抵着枪管,苏联专家克格勃的徽章在幽蓝警报灯下泛着冷光。
  
  “青铜器铭文怎么解码?”对方操着生涩中文,枪口碾过他锁骨上的胎记。
  
  邹文林瞥向声呐屏,飞天骨骼图谱正随着潜艇下潜速度加快而重组。“知道为什么潜龙一号的机械臂用钨钢合金吗?”他忽然用俄语反问,冷汗顺着鼻梁滴在控制台上,“因为1943年日本人的打捞船,就是被这种合金制造的锈蚀菌吃穿船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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