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我带你回去 (第2/2页)

“拦什么？”
　　
　　“你分明知道，母子分离乃是极大痛苦，为何不劝着点皇后？你应当站出来，说你大度，不与央央计较，此事不就翻篇？”
　　
　　“那你为何不站出来，说你替礼央受苦。”
　　
　　“我又无法生孩子，如何体会母子分离！”
　　
　　语毕，对上菩无双戏谑的目光，他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缝，然后将脸埋进去。
　　
　　菩无双的话，陷阱太多。
　　
　　他确实无孕育能力，当不成“母”，可他已为人“子”，若替礼央受罪，岂不是让他割舍母子情分，认其他人作母？
　　
　　乘以序无奈：“……无双，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我只祈求你，不要再对央央下手，让央央平安诞下孩子，好吗？”
　　
　　乘以序以为可以说动无双，更加卖力。
　　
　　“我与央央相识，也不过短短数月，自然比不了我们幼时几年交情。你让央央顺利产子，作为回报，我承诺你，我们很快也会有孩子的，好不好？”
　　
　　他温声哄着，自诩深情款款。
　　
　　表面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
　　
　　菩无双却感受到，一种蔓延至全身的，恶、心！
　　
　　她逐字逐句道，“乘以序，再敢与我多说一句，我便立刻提剑，灭你满门！”
　　
　　乘以序惊骇，回想方才的话，到底哪句不对。
　　
　　但想归想，他是清楚菩无双性情。
　　
　　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立刻大喊一声“停车”，一溜烟跑了。
　　
　　不过多时，外面天气骤然变黑，隐隐轰隆声，先是阵阵狂风，紧接着雷雨滂沱，地面升起朦胧雾气，雨珠用力拍打着厢顶。
　　
　　乘府门口，菩无双与锦瑶，一人一伞。
　　
　　疾风暴雨吹得纸伞飘摇不定。
　　
　　邀月苑有些偏僻，两人行走许久。
　　
　　走着走着，菩无双突然顿住脚步，侧耳倾听，“阿瑶，你仔细听。”
　　
　　锦瑶学着样子，一只手掌拢着耳朵，听了半晌，才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再听雨吧。”
　　
　　菩无双察觉怪异，向着右侧池塘走去。
　　
　　只见假山后腰，正窝着一位女子。
　　
　　女子抱着膝盖，罗裙被大雨浇透，发丝紧紧贴在脸颊，双眼红肿，眉目低垂，不停啜泣，狼狈至极。
　　
　　锦瑶惊呼一声，快速跑近，在雨势中大声问她，“下这么大，你怎么不去避雨呀？咦？是你！”
　　
　　竟然是那日在乘老夫人房中，侍疾的那位丫鬟。
　　
　　——云织。
　　
　　菩无双敏锐地发现，她的罗裙中，有一小片血迹。
　　
　　云织怔怔抬头，黑沉的眸子，倒映不出任何人，只是呆愣着目光，脸色苍白，没有几分血色。
　　
　　菩无双上前，微微弯腰，用自己的伞，倾斜在她的头顶，为她遮住阴郁的雨。
　　
　　水珠顺着纸伞，浸湿菩无双的后背。
　　
　　夏季的阵雨总是很快，乌云慢慢褪去，雨势逐渐变小，露出灿灿阳光。
　　
　　云织的瞳孔，也一点点照出闪光。
　　
　　她听见那句清淡，而又遥远的声音。
　　
　　“云织，我带你回去。”
　　
　　断虹霁雨，骤雨初歇。
　　
　　云织此后，再也忘不了今日。
　　
　　而现下，她方换了身干净的衣衫，锦瑶倒了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塞到云织手里，神色略显担忧。
　　
　　“小姐，你不是会医术吗？要不给她扎一针，我看她好像有点痴傻了。”
　　
　　菩无双的手，覆在云织的手背上，轻声安慰，“别理阿瑶，你先好好休息。”
　　
　　锦瑶焦急地问，“你究竟是怎么了呀？”
　　
　　这句话，将云织扯回那个恐怖的雨夜。
　　
　　凶狠的巴掌、被人粗暴地撕开裙子、一声声咒骂、黢黄的牙齿，以及那双永远无法忘怀，充满情意的眼神。
　　
　　她下意识恐慌，手中茶杯也应声摔碎。
　　
　　锦瑶刚想念叨，却听见云织声线发抖，在窗外风响扑扑中，她的话掠过两人心中，带来阵阵寒意。
　　
　　“……我、我被人强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