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茶果岭买凶 (第2/2页)
“我们不是怕,就是觉得要去干掉两个大社团的话事人,只给十万有点少了!
这样,你给我们每人再加五万!”
莫亦荃当即恼火:“不是讲好的十万块,怎么临时加码?
你们到底做不做,不做马上开船回去,我们重新找人!”
“不是我们临时加码,当初你们也没说让我们去做什么啊!”
这个越南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与莫亦荃四目相对,在茶果岭搵食的,没有一个是好脾气。
眼见要起争端,邱刚敖也跟着走到莫亦荃和那个越南仔中间,将两人推开。
随后他看向那个越南仔,笑道。
“加多五万就五万,一会船到了濠江,我先付五万的定金给你们。
只要你们把事办漂亮,再加钱都有得商量。”
“早这么讲不就好了!”
越南仔重新坐低,随后用母语和一群同伙嘀嘀咕咕说了一阵,有不少不懂粤语的越南仔纷纷朝其竖起了大拇指,随后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大笑声。
“敖哥……”
莫亦荃是愈发看不惯这群越南仔,凑到邱刚敖身边,咬牙喊了一声。
邱刚敖只是拍拍莫亦荃的肩膀,随后拉着他走出船舱,来到了船尾那边。
遥望漆黑的海面,回头张望了一番,确定外头没人。
邱刚敖低声道:“你也不用看不惯他们,先给多他们五万也没事。
这笔钱他们有命赚没命花的!”
莫亦荃当即了然,随后也跟着压低声音。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把多出的那五万省下来?”
“省不得!兹事体大,不能出半点闪失!”
——
翌日,濠江东边的天际刚翻起一抹鱼肚白。
水房赖起了个大早,用完早茶之后,他打了通电话,把头马阿迪给叫了过来。
“阿迪,何耀宗今天早上联系我了。
昨晚你把事情办得非常漂亮,他已经准备约我今天晚上在炮台饭店那边会晤,要商量怎么把崩牙驹这群人彻底摁死在濠江了!”
水房赖心情显得非常不错,他和崩牙驹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两昔日也曾交好,也曾反目成仇。
但因为迭码生意闹到今天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也是他起初没有想到的。
只能说钱帛动人心,这世间再复杂的感情,也难以经得起金钱的考验。
阿迪先是替水房赖烤燃一支雪茄,而后略有所思的答道。
“阿大,我觉得何耀宗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点?
他要和号码帮开打,大可以私底下来和我们商议,没必要搞得整个濠江人尽皆知吧?”
水房赖浅笑一声,接过雪茄抿了一口。
“这你就不懂了,我敢保证,昨晚你派去威利厅搞事的人,一定瞒不过何耀宗。
不过我这样做,无非就是在敲打他们,想要在濠江这块地面上搵口饭食,除了要看赌王的脸色,更要看我赖东升的脸色!
他没得选,只能大张旗鼓出来发声,要和水房站在一起,盼我赏他口饭食!”
“阿大真是高明,既能逼着和联胜与崩牙驹的人开打,又能逼着和联胜乖乖向我们投降。
真可谓是一石二鸟,高啊!”
阿迪的马屁水平并不怎么高明,水房赖也是听得够了。
“行了,既然人家把诚意摆出来了,那我们也要把姿态摆出来。
你去和黑仔荣打声招呼,让他晌午之前,去威利厅那边拜访一下何耀宗。
就话和安乐的迭码生意向和联胜全部公开,今晚聚在一起吃餐,也好把气氛渲染起来,叫号码帮的那些聪明人,尽早考虑改换门庭的事情了!”
阿迪愣了愣:“阿大,真的要把迭码生意全部向和联胜公开吗?”
“话怎么这么多?生意给不给他们做,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你要是这么好学,不如我也送你去黑仔荣手底下开工!”
——
“扑街!昨晚我哋洪兴在赌厅累死累活,他们和联胜却打个转身就走!
今天停业整改,他们龙头仲有心情在这打保龄球!”
下午四点,威利厅六层,一个洪兴仔倚靠在保龄球厅外头,忍不住对一个同伴低声吐槽道。
“你别就抱怨啦,昨晚我跟着饱饭仔他们在贵宾厅抓了一晚的屎蜢,你是不知道有多恶心。
那些屎蜢爬的赌厅到处都是,不管跳到哪里,落地就是几个黄色的脚印。
我哋忙活了一个晚上,到最后还被大飞哥赏了几嘴巴子,叫我找谁说理去?”
应声的那个洪兴仔说完,忽然推搡了自己这个同伴一下。
“喂别说了,蒋先生来了!”
两人齐刷刷站稳,朝着由电梯口那边走来的蒋天生问了声好。
蒋天生只是摆摆手,随后快步走进了保龄球厅。
哐当——
随着一个保龄球被何耀宗投入球道,不偏不倚刚好击中了最后那个球瓶。
“丢!又是补中!”
何耀宗不禁摇了摇头,转眼就看到蒋天生从外边走了进来。
“阿耀,兴致不错嘛!”
“蒋先生,要不要来两球?”
何耀宗解下手腕上的护腕,回应了蒋天生一声。
“算啦,我就没有心情。
方不方便去那边聊两句?”
蒋天生说罢,指了指球厅一侧的休息室。
二人来到休息室里头,招呼人把冷气开大,随后蒋天生率先开口了。
“今晚七点,你要去炮台饭店那边和水房赖谈合作的事情?”
“没错!”
何耀宗擦了擦额角的汗渍,接着说道。
“人夺我一粟,我毁人三斗!
反正濠江社团的秩序一向是靠打打杀杀来维系,该搞点劲爆的事情了。”
蒋天生思忖了片刻,旋即开口道。
“可是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号码帮现在明明式微,点解他们还要大张旗鼓来我们赌厅搞事?
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两家港岛社团与水房联手,逼得他们在濠江最后一点生存空间都没有?”
“蒋先生,你说的这些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
我只知道有人要搞砸我们的生意,我就必须还以颜色!”
叹了口气,蒋天生沉声道。
“阿耀,我怕我们上了水房那边的套啊!
我总感觉,昨晚的事情是水房那边挑起来,水房要借着我们的手去彻底打垮号码帮。
一旦濠江没有了号码帮,濠江的迭码权就尽归水房所有,到时候我们再想去和水房讨价还价,只怕就难上加难了!”
何耀宗不禁嗤笑一声。
“蒋先生,没想到在濠江做笔生意,还要玩三足鼎立的戏码,怎么,三国演义啊?”
“话糙理不糙,我们手上没有迭码权,帮着水房赖打垮号码帮,短期内可能会得到水房那边的迭码生意扶持。
但长久看来,这是绝对的下下之策啊!”
“那蒋先生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放任濠江的社团继续在我们赌厅搞事?长期以往,只怕没有哪个客人再敢来威利厅玩了!”
这番话不禁叫蒋天生无言。
确实,港岛的社团要想在濠江立足,与当地社团开打始终是无法避免的。
又是一番艰难的思索,蒋天生最后开口道。
“阿耀,要打可以,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帮着水房把号码帮打死!
今日与水房合作,保不齐明天我们就要和号码帮合作。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该给自己留点回旋的余地。”
何耀宗摇了摇头。
“蒋先生,勾心斗角什么的实在是太累。
我就钟意用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去解决赌厅的危机。
不过请你放心,赌厅生意我也占了一半,我会慎重考虑怎么去做事的。”
面对何耀宗这番模棱两可的回答,蒋天生也只得再叹口气。
“那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手的地方,尽管开口。
还是你那句话,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算濠江这边生意做不下去,我们也不能窝窝囊囊跑回港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