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瑶闻盟友馅,智探敌情 (第2/2页)
青年踉跄跌坐在太师椅上,剑鞘砸得青砖裂开蛛网纹。
云瑶顺势将药膏抹在他虎口撕裂的伤口,声音轻得像在哄炸毛的猫儿:"世兄可知胡定山为何专挑戌时三刻换岗?"
"自然是为..."方公子突然顿住,任由药膏渗入皮肉的清凉感爬上脊背。
窗外飘来刑部方向沉闷的钟声,惊起满树寒鸦。
云瑶用银针挑起他衣襟沾着的蒺藜刺:"他们每刻钟用鸳鸯钺敲击震魂钟,钟波能震散修士丹田灵气。"她突然将银针掷向梁柱,针尖钉住只通体血红的蛊虫,"就像现在,至少有三十只噬心蛊在啃咬你的急躁。"
君墨渊的剑鞘就在这时压住方公子颤抖的膝盖,玄铁寒意冻得青年打了个激灵。
战神腰间龙纹佩闪过幽蓝光晕,映出刑部地牢层层叠叠的阵法图:"你此刻闯进去,不过给胡定山的万魂幡添道生魂。"
"可李叔等不起!"方公子还要挣扎,云瑶突然将翡翠戒按在他掌心。
戒面蛇眼突然睁开,吐出缕裹着花香的青烟。
"花姑娘失踪前在戒子里藏了半缕残魂。"云瑶看着烟雾中浮现的破碎画面——蒙着面纱的姑娘正用染蔻丹的脚趾,在泥地上勾画曲折线条,"这是她给我们的路引。"
方公子瞳孔猛地收缩,那蜿蜒的线条分明是护城河下的暗渠走向。
他想起元宵夜陪李叔吃酒时,醉醺醺的漕帮汉子曾提过百花楼藏着条前朝秘道。
"世兄可愿帮我试这易容膏?"云瑶突然换了轻快语调,指尖药膏已凝成琥珀色的面具,"听说胡统领最近在找会跳拓枝舞的胡姬。"
暮色染红窗棂时,云瑶正将第八枚玉簪花插进乌木匣。
扮作货郎的吴护卫蹲在檐下逗弄麻雀,突然压低草帽:"百花楼这两日封了东厢房,说是闹鼠患。"
云瑶指尖的玉簪花溅出几点汁液,在石阶上蚀出小坑——是漠北狼毒的味道。
她将花汁抹在银铃上,铃铛顿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看来咱们的花姑娘,被困在鼠窝里了。"
戌时的更鼓刚敲过三声,百花楼后巷的馄饨摊飘起炊烟。
云瑶裹着素锦披风坐在条凳上,碗底渐渐显出朱砂画的路线图。
卖馄饨的老妪突然按住她手腕,树皮般的皱纹里嵌着血痂:"姑娘莫要找死,那下面埋着会吃影子的东西。"
"婆婆可见过这个?"云瑶翻腕亮出翡翠戒,戒面在雾气中渗出鲜血般的露珠。
老妪浑浊的眼球突然凸起,汤勺哐当砸进锅里:"造孽啊...他们用琵琶骨锁着那丫头..."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铁链拖地声。
云瑶迅速将戒面按进馄饨汤,血色符文在碗底绽开时,君墨渊的剑气已削断扑来的黑影。
那竟是只长着人脸的灰鼠,尖牙间还咬着半片翡翠指甲。
"是南疆的傀儡鼠。"战神用帕子裹住残肢,布料瞬间被腐蚀出破洞,"花姑娘在用最后的力量示警。"
云瑶突然将银铃系在窗棂上,铃舌沾着玉簪花毒轻轻摇晃。
随着细碎的啮咬声,十几只灰鼠从墙缝钻出,瞳孔泛着和翡翠戒同样的血光。
"跟着它们。"云瑶提起裙摆跨过鼠群,发间银簪在地面划出火星,"这些小家伙要回巢穴喂幼崽了。"
穿过三道爬满苔藓的月洞门,假山石后传来女子压抑的呜咽。
云瑶示意君墨渊留在拐角,自己摘下披风露出与花姑娘七分相似的面容。
她故意踢翻脚边陶罐,惊得暗处铁链哗啦作响。
"姐姐?"沙哑的呼唤带着哭腔,铁窗后伸出只血迹斑斑的手。
那本该戴着翡翠戒的小指,此刻只剩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