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河内易帜 (第2/2页)
“是!”
第二天
廖耀湘起了个早,与正常一样吃早饭,与众人打招呼。
可他越是这样,其他人就越是担心。
杨焜更是安排人时时刻刻盯着廖耀湘,生怕他把所有人骗到什么总督府,自己偷偷摸摸跑到前线去。
但廖耀湘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杨焜有些不太明白。
外面的雨还在下,因为战争的原因,河内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百姓,有搬迁过来的汉人,也有当地的百姓。
清早的时候,安南事务司就已经配合第7师将公告贴满了全城,各个部门官员包括后勤的全部出来,拿着铁喇叭就用汉语、越语在城内各个街道喊话。
天依旧是灰蒙蒙的,雨是一直下的。
在河内躲避战乱的人们与租借的百姓开始陆续向着总督府外的大广场集结,街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中间留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就在仪式开始的前半小时,雨势突然变大。
随后一片乌云飘过,带着大雨去向北方。
天空突然放晴,战鼓声随之由远及近,从租界内传来。
人群开始变得骚动,这是要做什么?
誓师出征吗?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不少当地人露出复杂地神色,看向远处的行来的队伍。
至于在租借的或者从国内逃到河内讨生活的华人,则是又惊又喜。
沓!
沓!
整齐的脚步声让他们想起了那日在河内的阅兵仪式,也是这般声音。
可下一秒
这些华人愣住了,那面许久未见的旗帜竟然走出了租界区,堂而皇之地的来到大街上。
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在众人脑海中闪现,但又很快被他们抛诸脑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里可是法属印支,是阮朝
但随着仪仗队越来越近,这些华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那种喉咙被无形之物卡住的感觉,让这些华人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只有当地人皱着眉头,看着这压制了自己上千年的邻居再次耀武扬威,心里很不舒服。
要不是保隆与小鬼子一路杀害百姓,他们甚至想要重新加入保隆的队伍。
可保大皇帝已经在西贡站稳脚跟,号召所有阮朝子民拿起武器,勤王救驾。
可恶!
大部分当地人的内心是反感的,可偏偏现在这些人保护着他们,也占据着民族大义。
就连英美都没说什么,他们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是啊!
中日法英已经上桌了,可没有话语权的阮朝,现在只是餐桌上的菜。
这就是世界的运行法则!
不多时,人们看见总督府门口的高台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廖耀湘。
“这是要演讲吗?”
“还真是誓师出征?”
“总不能强征民夫吧?”
“谁知道呢,这些华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小声些。”
看着台下议论声四起,廖耀湘轻声招呼杨焜过来:“军乐队呢?”
“啊?在在后面,要唱军歌吗?”杨焜到现在还不明白,廖耀湘要做什么。
听到军乐队在,廖耀湘点头。
他缓缓走向旗手:“拿低一点。”
?
旗手不明白,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缓缓放低旗帜。
廖耀湘没说话,只是默默拆下旗帜,来到旗杆前,拽下原来法属印支的旗帜,随手一丢。
“军乐队——!”
突如其来的爆喝,让所有人为之一振,杨焜瞬间瞳孔骤缩,他明白师长要做什么了。
只是这一刹那,杨焜眼中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面色变得涨红。
什么叫热血上涌,这边就是了!
廖耀湘只是看了一眼杨焜,后者飞一般地跑上去,抓住另外一端绳子。
“升国旗,奏国歌——!”
又是一阵怒吼!
这次,军乐队指挥感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这是哪里?
这是法属印支总督府!
常年悬挂白色,阿不,三色国旗的地方!
现在他们竟然要在这里升国旗,奏国歌!
看着那在地上随风滚动的三色旗,又看着廖师长手中的青天白日满地红,他只感觉喉咙一阵干涩,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随着指挥棒开始挥舞,每个华人都熟悉的乐曲开始在总督府的广场上奏响。
那面国旗被廖耀湘轻轻迭好,随着音乐的响起向外抛出,迎风招展!
“三民主义.咨尔多士,为民前锋!矢勤矢勇,必信必忠!”
随着廖耀湘几乎用呐喊地方式将国歌一字一句唱出来,这股呐喊就传到了整个升旗台,传到了广场,传到了街道,传到了租借,传到了整个河内。
那面国旗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所有人的眼中只有这面国旗,即便再对重庆不满,那也是自己的国家,只要换一个,换一个一定会好起来的。
千百年了,都是这样的。
只要种族不灭,这个民族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商人尚白、秦人尚黑、汉人尚红,但都是炎黄子孙!
乐曲终于停下,歌声也随之停下,华人们的热血再次被点燃。
国旗在这里,没得退路了。
廖耀湘看着升起来的国旗,一颗心终于放下,身体竟然有些不能支撑地一个趔趄,杨焜急忙上前扶住,他只听到廖耀湘对他说:“维安的招数真好使啊,去吧,这是我写的募兵令,这里聚集了近30万华人,我要带他们.杀鬼子!”
这一日,廖耀湘在河内募兵9000有余,他精心挑选其中5000,学着沈复兴的模样,组成【河内旅】。
这一日,青天白日满地红取代三色旗,虽然引发不小争论,但大敌当前,一切争论都是个屁!
这一日,也被后世史家称为【河内易帜】!
司马忠在保隆国王的起居注中写到:
王无一日有笑颜,兵败被俘后,每每提及【河内易帜】便无比痛恨。
纵使太上王保大在完成君主立宪后因病禅位于王,王仍时常言之:若无河内之大败,吾可称帝而非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