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抢夺 (第2/2页)
润脉丹、回元丹、护心丹……
甚至还有一些他没有炼成丹药的灵植来。
宋宴根本看不清也分不清,他的意识只剩拿起来,和吞下去这两个念头。
那只沾满血污的左手艰难地挪动,胡乱在手边摸索着。
抓到什么就塞进嘴里!
丹药、草叶,混杂着血沫和尘土,被他囫囵吞下。
味道也已经感觉不到,吞咽动作都异常艰难。
丹药在破碎不堪的身躯之中化作药力。
一股微弱的热流蔓延,灵力似乎恢复了一丝,但这一点力量在眼下这崩溃的肉身面前,简直是杯水车薪。
经脉也无力引导,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逸散。
反而因为这微弱灵力的出现,带来了更尖锐的刺痛感。
“……坏了。”
好像没用……
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浑浑噩噩,但左手,还在麻木地摸索着。
小指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似乎也是刚刚从乾坤袋里摸出来的。
是什么?
他继续摸着,将那冰冰凉凉的物体拢在手中。
是一个玉瓶。
这东西是怎么被自己摸出来的?
许是,因为其中的甘露,拥有许多生机吧。
现在的宋宴,已经完全是行尸走肉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仅凭下意识行动。
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左手一屈,将玉瓶直接砸在了嘴里。
滴答。
玉瓶之中的甘露淌进了喉咙。
饮下之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意念当中口干舌燥,还想再饮一些。
然而,瓶中甘露已经没了。
镇道剑府之中,残存的一缕剑意徐徐而起,在宋宴的口舌中汇聚。
嘭——!
只见那玉瓶碎裂开来,飞出许多瓷片。
那一截枯枝,却被宋宴生生吞了下去。
吞下去的瞬间,他只觉耳朵边一声闷响,他的双眼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瞳孔涣散。
所有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
意识也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在阵破之后短短片刻之内,南宫世家就陨灭了不少修士。
就在宋宴倒下的同时,南宫世家最后的防线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大哥!快走!”
南宫谨此刻也是重伤垂危,先前为了主持那江河大陵阵,已经消耗了许多灵力和心神。
“带着两位小姐,离开此处!”
阵破之后,更是受到牵连,一番大战下来难以为继,死志之下,只得呼唤南宫洺遁逃。
家主尚在,南宫便还有希望。
“哼,想逃?”
此刻秦飞宇也已经加入了战局,他与陈程一左一右,分别杀向南宫洺和南宫谨。
战场之上,陈程手中灵光一动,水蓝色飞剑掠过,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南宫谨的护体灵气,从脖颈划过。
噗。
尸首分离,南宫谨就此身陨。
陈程出手,不可谓不狠辣,看似只是随意一斩,实则已经是杀招。
他与南宫世家其实没有什么仇怨,正相反,降仙关陈氏甚至时常受到拂照。
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南宫世家的灭亡已是定局,那么不如自己也来分一杯羹。
一击得手,陈程借势飞退,向着另一处方向飞去。
“老三!”
南宫洺还没有来得及悲恸,祭出法器要抵挡秦飞宇的攻势,却见南宫世家的另外一位假丹境长老,飞身而来。
他虽然也已经重伤,却要拼死保护南宫洺。
“秦家老狗!你给我死来!”
秦飞宇呵呵一笑,指尖乌光一闪,三道黑色飞刃在空中诡异一折,朝那长老倒卷而去。
此前与这长老缠斗的那个秦家修士也已经追杀到。
两人一前一后,两道灵光瞬间便破去了他的护身灵光。
“烈叔小心!”南宫洺大叫出手,可惜为时已晚。
三道乌黑飞刃,接二连三,没入了那长老的身躯之中。
他怒目圆睁,口鼻溢血,对着南宫洺颤颤巍巍伸出手,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
然而秦飞宇的黑色飞刃在空中倏然一转,落了下来。
噗噗噗。
乌光快如闪电,那长老砰然倒地,化作了血泥。
“啊——!”
南宫洺不顾一切地杀向了秦飞宇。
后者正要动手,余光却瞥见了陈程的小动作,随即冷笑一声。
秦飞宇一边抽身向后飞退,一边指着南宫洺对秦家假丹修士说道:“杀了他。”
随后竟然离开了此处,朝向陈程的方向飞去。
秦氏一方已经胜券在握,正温水煮青蛙,缓缓消磨着南宫家残存的力量。
既然胜局已定,便不要逼得太紧,免得有人在疯癫之下狗急跳墙,把自己拉下水。
此刻不只是陈程和秦飞宇,场中至少还有两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办法抽出身来,佯装相助其余秦家修士,实则都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正是宋宴被杀的地方。
即便有的人无法抽出身来,也将一直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放在那个地方。
那一具没有了生息的躯体。
宋宴,楚国修仙界如今最为耀眼的天才,六大宗门,洞渊宗的天骄。
他的身上有多少秘密?
是怎样的珍贵的宝物,玄奇的功法,能够支撑他跨越小境界,斩杀对手。
他的剑匣……他的乾坤袋……
这些念头在许多人的心中疯狂滋长。
也许逆天改命,就在眼前!
谁能抢先一步,谁就能独占这泼天机缘!
数道身形,起初还是佯装援助同僚,慢慢朝向尸体处靠近。
可慢慢有几人不再掩饰,疯狂遁去。
其余修士,自然也不再伪装,纷纷冲向宋宴的尸体。
甚至不惜对同阵营的盟友出手,只为抢夺先机。
然而,有两道身影的速度远胜他人,占据绝对的优势。
其一是秦飞宇,另外一道,则是此前施展流沙大祭,协助秦氏破阵的黄袍修士。
“黄道友,此人乃是我秦家修士斩杀,你可不要自误。”
“……”
被称为黄道友的修士却充耳不闻,径直冲向宋宴。
谁管那些有的没的,夺了宋宴的乾坤袋,便是不在楚国待了又如何。
你秦氏的手,能伸多远呢?
可机缘,就在我的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