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畏未去又生惧 (第1/2页)
三名金国有数的大臣在一个案几前,面对着几本书籍与一封信件齐齐沉默,场面有些怪异。
因为以这三个人的心性,理应当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对,但他们还是内心波涛汹涌,以至于面上都起了波澜。
片刻之后,还是石琚强笑说道:“这大约只是刘大郎的恐吓罢了,做不得数的。”
“恐吓吗?”张守素依旧拿着《格物论》,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是恐吓?”
蒲察世杰咬牙说道:“自然是恐吓,刘贼这厮用这些不着边际的论调,让咱们胡思乱想,自乱阵脚,其心可诛!”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蒲察世杰心中也觉得怪异。
他明白刘淮又是写信,又是送来书籍,一定是有所图谋的,也感到了一丝恐惧与恐慌,但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心情是因何而来的。
这种怪异心情,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惶恐了。
张守素此时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对石琚说道:“儒学将要大兴了。”
石琚与蒲察世杰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话皆是一愣。
这话说的,儒学什么时候没有兴盛过?
不过石琚也是儒者,立即就意识到,张守素手中之书很有可能就是儒学更进一步的关键。
张守素有些失魂落魄,看着《格物论》的封皮,面色复杂半晌,方才突兀落下泪来,在石琚二人目瞪口呆中,啜泣良久方才说道:“这书……为何……为何要在老夫暮年之时方才出世?人生苦短,人生苦短啊!”
眼见张守素竟然有嚎啕之势,蒲察世杰将《格物论》从张守素手中抢过来。
然而这名身经百战的大将竟然没有勇气翻开这本书,而是犹如触碰了一块火炭般,将其扔到案几上,同时,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犹如躲避瘟疫。
石琚看着面前哭泣的老臣,畏惧的大将,终于将方才复杂的心情理顺。
蒲察世杰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变调:“石相公,刘大郎信中写的是什么?他……他为什么要给你写信?”
石琚苦笑两声,将手中几张信纸递了过来:“都是一些治民的方法,其中还将我称为志同道合的同志,也是莫名其妙。此等粗浅离间计,哪怕拿到陛下面前,我也是有话说的。”
蒲察世杰接过信纸,迫不及待的看了一番。
果真如石琚所言,这封信里没有劝降,没有说天下形势,也没有刘淮最擅长的华夷之辩。
刘淮在信中只是犹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问候家人安康之后,说起石琚最近的施政政策,夸赞了几句之后,又说了几点不足,再论了一下山东的情况。
最后,刘淮在信中说,石琚同志还是经验不足,太年轻太单纯,应该多学习一个。
正巧我手头有几本山东施政的内参,你好好参考一下,毕竟你的志向是要安定汉地,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学习正确方法,也能少走几年的弯路。
“这……这……”蒲察世杰看完信件,嘟囔半天也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如果是一方军政领袖对另一方政权的宰相说这话,虽然语气有些居高临下,但还算是应有之义。
但石琚已经年过五旬,被刘淮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经验不足,属实是有些怪异了。
然而从刘淮过往的战绩,还有山东这副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的架势来看,这厮居高临下指导谁,谁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石琚叹了一口气,看着蒲察世杰还有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守素说道:“这些都是刘大郎那厮对咱们的恐吓。”
蒲察世杰捏着信纸,心中虽然也摸着了一点边沿,却还是觉得模模糊糊:“还望石相公明言,这如何就是恐吓?”
石琚再次叹气说道:“刘大郎虽然没有炫耀武力,没有说他治下富强,但他却用了更加浅显的方法,直接述说自己的治国与治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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