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天国之剑 (第1/2页)
“.哦?”
宋识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溢散的灵能火焰依旧像先前一样,被吞吐着回收利用,重新融入自身。不过这一次,宋识放缓了力度,吞吐回收变成了平和的溪流,而不再是江海奔腾,连带着烧毁建筑。
“嗯,我忘了说吗?我小时候就住这。”蕾娜塔松了一下手,剑身调转,敲了敲护栏。
上面掉下来一层铁粉。
“嬷嬷告诫我们要遵循规矩,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比如翻墙。”蕾娜塔笑了笑:“我听了一半吧,至少从不当着她们面翻。”
“我就先不问为什么咱们会刚好掉在这了。从小修道院出身?你父母把你送过来的,还是你没有爹妈?”
宋识站在另一边,这座修道院的规模不算大,建在一座山顶,稍往下方俯瞰,就能看到星罗棋布的建筑,山下有座小镇子,约莫几千人口的样子。
“灾境在空间函数上的变化与现实有相当的差异,还牵扯到一些.嗯,因果上的联系。审判官深入灾境处理灾孽,脱离后发现自己掉落在熟悉地点的案例有不少。”
蕾娜塔解释了一句,然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就没了,我父亲是个惯偷,在我两三岁的时候跑去抢劫,被送上绞刑架吊死了。你难道没看过我的档案吗?”
“看肯定是看过,但谁家情报贩子能把帝国重要人员的爹妈信息给出来?”宋识耸耸肩:“如此致命的弱点,肯定捂得严严实实,我哪可能知道?”
“嗯。”宋识思考了一下:“四舍五入,你也没有。”
“相当冒犯的言辞。”
蕾娜塔这样说着,眉梢反而上扬了起来:“孤儿的感觉如何?”
“还行吧,蛮自在的。”宋识张开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开心有不开心,我觉得开心的时候多一些。”
“看过你的档案,我记得是十五岁就被踢出了福利院,此后混迹社会?”
蕾娜塔扒开一圈藤蔓,大门嘎吱一下被推开。她走了进去,露出明晃晃的后背:“我比你要早些,我记得是八九岁?我厌烦了跟人抢豆子汤和面饼,恰好这家修道院的嬷嬷看中了我,想让我也成为一位光荣的修女。”
“农村修女到独断专行的审判官,你的职业生涯跨度还挺大。”
“是吗?好像是有一点。”
蕾娜塔似乎忘了一分钟前在做的事情,她踱步过庭院,花圃疯长着大大小小、说不清名字的植物,几朵斑点小花点缀在上面,成了破败修道院唯一的生机。
“你感兴趣吗?”
“挺有兴趣。”宋识同样走了进来,可他没有踱步,青年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好像将其分隔为两个世界:“慢慢详谈?”
“那还是长话短说。”
“嗯啊.唔.”蕾娜塔耐心想了一会:“修道院底下封印了一头灾孽,然后它找机会诱惑了一名预备修女,总之最后,恢复了一些力量的它封锁了修道院,让被困的我们自相残杀。”
“按照它当时的说法,它就喜欢看这个,所以会给予最终胜者一条生路。”
“非常没有诚意的说谎。”宋识道。
“蠢货才会信这种话.有蠢货信了。”蕾娜塔轻声道:“大部分人是经受不起考验的,哪怕是日夜诵读经文的我们,一群勤勤恳恳、跌跌撞撞的预备小修女。”
“餐刀捅穿了克里斯汀喉咙、费劳尔的脖子被掐得青黑、奥丽弗和威拉德纠缠着一起掉进了井里”
她停顿了一会:“其实,也很难苛责她们吧。那头灾孽的象限是‘诱惑’和‘谎言’,她们的心智承受不住环境的高压和始终徘徊耳畔的劝诱。”
宋识轻轻虚抓了一下,嗅着空气,触目惊心的惨剧在十几年后,再也不复当初的血腥残忍:“除你之外,都在自相残杀?”
“没有‘除我之外’,也没有‘都’。”
蕾娜塔说。
“行为与经过具备着力量。本质上这是场灾孽挑选‘受肉者’的仪式,最后的获胜者的确将得到生路——作为灾孽的傀儡活下来。”
宋识了然于心:“原来如此。”
“你赢了。”
“我赢了。”
蕾娜塔说,大审判官的神情宁静而平和,就好像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又像是从橱窗里拿出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的景观球,平淡地呈现在造访者的眼前。
“我活到了最后,赢到了最后.唯一能接近灾孽的机会。我们在意识的世界撕咬,它乐不可支,我几乎要输了。”
进入“受肉者”躯壳的仪式,那是灾孽最脆弱的时刻,凡人将得到资格直面它的本体,那也是灾孽最危险的时刻。一头偏向【共识】、第二环的灾孽,纵然长久的封印消磨了它许多力量,但它依旧能在意识的战场内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灵能。”宋识慢慢说。
“觉醒。”长时间的豪烈对轰,蕾娜塔的面甲碎裂了大半,露出的眼眸蕴发着点点的光:“我拼了全力,把它打到惊慌失措。它小心翼翼地试探,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它知道了,我的确一点力气不剩了。”
“也是那一刻,我觉醒了灵能。第一次觉醒,道途会给予你一些力气。”蕾娜塔握着拳:“我吞咽了这些力气,把它从观众席上再次拉了下来。”
我赢了。
“等察觉到不对的教士与审判官赶来救援时,我已经拧断了它的脖子。再后面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
“差不多。”宋识颔首,对方接下来的人生轨迹难以隐藏,富有天赋的灵能者本就是强大的引力源,会不由自主将遮掩的幕布撕得粉碎:“加入审判庭,此后一路高歌猛进,成了帝国的明日之星。”
“对灾境没有什么看法吗?”宋识望着对方,火焰在重弑的刃口点燃又熄灭,周折反复:“把你的第二个家付之一炬的源头。”
“你可以把灾境替换成帝国,我猜你的意思。”蕾娜塔的手按着脸,摘下了最后一块残破的面甲:“但我不这么认为不去恨加施灾难的对象,而是指责施以援手的人,这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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