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托付 (第2/2页)

蒋苏兰让蒋瑞和肖勤在沙发上坐下，笑着对秦科说道：“小秦，我就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先去沏茶，再去洗一些水果来。”
　　
　　边小琪坐在沙发上，不说话，静静地盯着蒋瑞和肖勤。
　　
　　蒋瑞打小就领教过边小琪的厉害，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不敢正眼看这个气场十足的表姐，只敢看向笑容满面的蒋苏兰。反观那个叫肖勤的女孩，貌似比较镇静，保持着微笑，时不时看向目光犀利的边小琪。
　　
　　秦科拿来茶壶和茶杯，肖勤立即起身，接过茶壶，给大家倒上茶水。
　　
　　过了一会儿，边小琪开门见山：“蒋瑞，你是自己想出来闯一闯，还是舅舅逼迫你？你想干什么工作？你又能干什么工作？”
　　
　　蒋瑞想了一会儿，说道：“姐，我去年从技校电器维修专业毕业后，干过车间电视机装配工，干过电器维修，觉得没什么意思，挣得也不多，就辞职了。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我没有找到其它合适的工作，就想出来看一看。过年前，我让我爸给大姑打电话，想请大姑帮我找一份工作。大姑回话说表姐愿意帮我，我就来北京找你了。我没有你和田歌表姐那样优秀，不敢挑肥拣瘦，只要一份能养活我的工作就行。请姐放心，我会好好工作，不给你丢人。”
　　
　　田歌没忘旧仇，揶揄道：“蒋瑞，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
　　
　　蒋瑞不好意思地说道：“姐，我以前不懂事，老是欺负你。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田歌不依不饶：“你还不懂事？你怎么不敢欺负小琪姐？”
　　
　　蒋苏兰在一旁说道：“田歌，你差不多就行了。谁还没个缺点？不要总揭他的短。蒋瑞现在长大了，我看他也懂事了。你是姐，况且他也向你道歉了，你要鼓励他。”
　　
　　边小琪说道：“蒋瑞，学历只是一纸证明，并不能说明一个人真正的能力。只要踏踏实实工作，在任何岗位上都能做出成绩。我工作的房地产公司现在有销售工作岗位，收入可观，足以养活你自己。如果你想到我那里工作，我们必须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第二，你必须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任劳任怨，从底层做起；第三，你必须尽快租房子住，不能一直住你小姑家里；第四，你没有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但我不会像你两个姑姑资助我舅那样，无底线地资助你，你以后必须把钱还给我。你不要急于回答我，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蒋瑞想了一会儿，说道：“表姐，我不用考虑了，就按照你说的办。”
　　
　　蒋苏兰插话道：“小琪，还有肖勤姑娘呢？”
　　
　　田歌见蒋苏兰提到肖勤，又插话道：“肖勤，你到底看上蒋瑞什么了？”
　　
　　肖勤早就听蒋瑞说过他这两个表姐，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还极其聪慧，都毕业于名校。今天一见她俩，果然名不虚传。记者身份的田歌，伶牙俐齿，咄咄逼人，让她接不上话。这么年轻就担任副总的边小琪，美丽高傲，气质优雅，更让她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她一直在听边小琪说话，猛然间被田歌问话，犹豫了一会儿，红着脸说道：“姐，蒋瑞真心对我好。”
　　
　　边小琪看着肖勤的窘态，笑着说道：“肖勤，不用怕你田歌姐。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其实非常善良。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不等肖勤回应，蒋瑞说道：“姐，肖勤和我是中学同学。虽然她只有高中学历，但她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绣工。等我俩攒点钱，她就开个小店，专门做刺绣工艺品。对了，肖勤听说要来北京，特意做了几件小苏绣，送给你们。”
　　
　　蒋瑞去打开行李箱，取出四件苏绣小台屏。把一件绣了白玉兰的小台屏，送给蒋苏兰；把一件绣了荷花的小台屏，送给田歌；把一件绣了红色梅花的小台屏，送给蒋苏梅；一件绣了金黄色菊花的小台屏，送给边小琪。
　　
　　几个人看着图案秀丽、色彩清雅的苏绣作品，都爱不释手。
　　
　　（四）
　　
　　边小琪没想到貌不惊人的肖勤会有这样一手好绣工，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起来，笑着问道：“肖勤，你的绣工技法是来自家传吗？”
　　
　　肖勤见边小琪神态和蔼可亲，不再紧张，说道：“姐，我爸妈都是种地的，不会什么绣工。邻居家的婶子会绣工，我就跟着看和学，自己回家琢磨和练习，结果就把学习耽误了，没能考上大学。”
　　
　　“你为什么选择梅花、玉兰花、荷花、金菊花作为题材呢？”边小琪问道。
　　
　　“姐，这是蒋瑞的主意。他想来见您们，又没有钱买礼物，就想到我的绣工。他知道大姑的名字里有个‘梅’字，小姑的名字里有个‘兰’字，田歌姐出生于荷花盛开的六月，您出生于金菊绽放的九月，就设计了这四种图案，我来做针绣活。”肖勤说道。
　　
　　这个被田歌说成不学无术的蒋瑞这么有心，而且还懂绘画和设计，边小琪被惊讶到了。她问蒋瑞：“蒋瑞，肖勤说是你设计和画了这些花草图案，这是真的吗？你是跟谁学的？”
　　
　　蒋瑞不好意思地说道：“姐，我没有师傅，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对读书不感兴趣，但对花草鱼鸟很喜欢，闲着没事，就画着玩，为此，我妈老骂我不务正业，就像我爸一样。”
　　
　　田歌听蒋瑞会画画，一下子激起她的好胜心，说道：“蒋瑞，我不相信你会画画。这样吧，我也练习绘画十几年，我俩比试比试。”
　　
　　蒋瑞谦虚地说道：“姐，我画得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田歌见蒋瑞打退堂鼓，便激他：“你还会谦虚吗？你不是害怕了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家里画画用的材料和工具都有，我俩现在就比试。鱼缸里有金鱼，我俩就画金鱼。”
　　
　　说完，也不管蒋瑞应不应她的挑战，田歌去书房拿来各种染料、宣纸和毛笔，率先开始画起来。
　　
　　蒋瑞不像田歌那样一边看游动的金鱼，一边画，而是一直观察金鱼的形态。他看了十几分钟后，不再看金鱼，全神贯注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蒋苏兰和秦科像看热闹一样，看着田歌和蒋瑞比赛。边小琪看着心无旁骛的蒋瑞，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一个小时后，田歌率先画完了。又过了半个小时，蒋瑞也画完了。
　　
　　蒋苏兰和秦科不懂绘画，边小琪也有十年的画画经历，便由她来点评。她说道：“田歌用写意技法画画，蒋瑞用工笔技法画画，原则上两者不能放在一起作比较，但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解读。田歌纵笔挥洒，墨彩飞扬，通过抒发自己的感情来描绘金鱼的神韵，一看就是有多年的习作功底，很不错。蒋瑞笔法细腻，线条自然，工细逼真，形神兼备，金鱼有呼之欲出的感觉。他先通过仔细观察，把金鱼的形态印刻在脑中，一气呵成。他能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实属不易，因此，我觉得蒋瑞画得更好。”
　　
　　经过边小琪这么一解说，蒋苏兰和秦科觉得她的点评很到位，频频点头。
　　
　　田歌也觉得蒋瑞的确有绘画方面的天赋，笑道：“蒋瑞，你确实比我画得好，我真小看你了。”
　　
　　这是田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夸奖蒋瑞。蒋瑞不好意思地说道：“姐，你干什么都行，我和你没法比。画画只是我的一点爱好，又不能当饭吃。我还是听小琪姐的话，到她的公司干。”他接着对边小琪说道：“姐，肖勤不怕吃苦，你看能不能也让她到你公司干，就是打杂也行。”
　　
　　边小琪却说道：“一份收入不稳定的绘画刺绣工作和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其它工作，你俩会选择哪一个？”
　　
　　蒋瑞说道：“姐，我喜欢绘画，但我得先养活自己。我不能再像我爸那样，一直靠姑姑救济。”
　　
　　肖勤说道：“姐，我做绣工，耽误了读书，所以，我父母坚决反对我继续做绣工。我家不富裕，是蒋瑞从家里拿钱，帮我买做绣工的材料和工具。如果能让我做喜欢的工作，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蒋瑞说得对，我俩得先养活我们自己，然后，才能想其它的事。”
　　
　　边小琪看着蒋瑞和肖勤，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说道：“我们该吃晚饭了。”
　　
　　她们四个人说话时，蒋苏兰和秦科已经走进厨房，忙活着做晚饭。
　　
　　肖勤一听边小琪的话，立即站起来，说道：“姐，我也会做饭。我去帮小姑做。”
　　
　　一个小时后，六菜一汤就做好了，肉和几种海鲜摆满了餐桌。
　　
　　蒋苏兰说道：“小瑞，你会喝酒吗？你姐夫可以陪你喝点。”
　　
　　蒋瑞连忙摆手，说道：“小姑，我和肖勤都不会喝酒，只吃饭就行。”
　　
　　边小琪和田歌都不太饿，随意吃了几口饭菜，就放下筷子，但也不离开座位，就看着她们吃饭。
　　
　　蒋瑞和肖勤初来乍到，还是放不开，不太主动夹菜。俩人又被气场强大的两个表姐盯着看，眼睛便总是盯着自己的饭碗，小声咀嚼着米饭。蒋苏兰给她俩不停地夹菜，让她俩多吃点。
　　
　　秦科没有像边小琪和田歌那样，陪着蒋瑞，慢慢吃着，也时不时给他夹菜，蒋瑞不断向他道谢。
　　
　　在蒋苏兰的劝说下，蒋瑞和肖勤几乎把饭桌上的菜都吃完了，让边小琪和田歌又开了眼界。
　　
　　晚饭后，蒋瑞和肖勤主动收拾饭桌，洗刷碗筷。
　　
　　田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蒋苏兰说道：“老妈，您准备怎么安排今天晚上睡觉的房间？我首先声明，我只愿意和我姐一起睡。”
　　
　　边小琪笑道：“妹妹，我今天晚上回家睡，就不打扰你了。”
　　
　　蒋苏兰说道：“家里有四间房。肖勤睡客房，蒋瑞睡书房，你姐回自己家睡，没人挤你。”
　　
　　田歌说道：“老妈，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即使你留我姐，她也不会同意。姐，你和姐夫明天还来吗？”
　　
　　边小琪笑道：“妹妹，我明天来吃早饭。我今天晚上要跟蒋教授商量蒋瑞找工作的事。她老人家指派给我任务，我得先征求她的意见。”
　　
　　蒋瑞和肖勤从厨房里走出来，边小琪和秦科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