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外天何在?没有可能性,就不能走下去了吗? (第1/2页)
变法不成,王玉楼必死无疑。
变法成,可节奏不对,王玉楼同样必死无疑。
这种局面听起来有些反直觉,但它就是事实上的逻辑脉络。
这就和商鞅变法类似,事实上,商鞅成功了,但商鞅变法却变死了商鞅.
变法改变的是既有的利益格局,小改也是改,小改改了六州,加起来的反噬能很轻易的杀死王玉楼。
所以,变法成的节奏不对,王玉楼一样要死。
两头堵的局面就是如此的危险,换一个人来,也绕不开两头堵的必然性,所以愿意抗压、且大方向上拎得清的小王,真的是具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的。
青蕊的善意,正是基于大修士随手落子的从容和对王玉楼不可替代性的重视,而多方结合的产物。
包括王玉楼向水尊要支持,就是拿自己的不可替代性变现,他甚至完全都不装的——水尊,小王我啊,就是要圈资粮,就是要先拿一波报酬。
但你说王玉楼这么做不对,会显得他不尊重水尊,不尊重仙盟众多仙尊,其实也不合适,甚至是错的。
就是要让最能折腾和最能抗压的上去做副盟主、做变法具体推动人,才能在多方势力、仙盟内外、时代转折、命运沉浮的无限压力中,抗住、顶住、把变法一点点做成。
换一个人做副盟主,能做到当着水尊的面要钱吗?
能做到在无限的压力下保持道心的稳定,镇定自若的坐在簸箩会论道台上吗?
你让李海阔来试试!
李海阔有信心,但其他人对他没信心。
王玉楼没输过这件事,听起来很抽象,可它确实是决策的关键支撑。
大天地中能带来变化的人多了,青蕊提的神光和莽象,只是因为这俩王玉楼熟悉,其他人也多的很。
其中的关键在于,稳定的死寂时代中,底层的修士想往上爬,总归绕不开变着花样创造增量的路径。
王玉楼走的也是这条路,但王玉楼是一路赢过来的。
这点的意义,只有群仙台上的畜生们懂。
李海阔曾经也是无敌于筑基的天骄,可他在‘含天量’上,远远不如一步步平步青云的王玉楼来的多。
任何的试错,在仙盟六州的层面,在仙盟群仙台仙尊博弈下一个时代的层面,都是奢侈的。
仙盟内,整体层面上一个点的内部‘损耗’,就是一位金丹仙尊的资粮,两个点就是青蕊的资粮,三个点就是一个上门的资粮。
如果是仙盟在变法过程中,因为变法措施和进度的不合时宜,造成五个点以上的内部损耗,那仙盟内战就不用考虑了,可以直接开始打了。
这甚至是和王玉楼的左右逢源对应的,就是要左右逢源,就是要平衡仙盟内所有大小派系的利益,这才是真正的解决问题的思路。
稍微偏帮些,王玉楼就必死无疑——无论是东罗车、烛照、莽象、青蕊、水尊、苍山,没有任何一个仙尊,会沙比似得要求王玉楼偏帮他们。
水尊曾在群仙台上压莽象让渡变法推动权给王玉楼的那句‘大局为重’,是真的。
喊忠诚是练气和筑基们的修行,王玉楼的修行是稳住仙盟的基本盘,把变法推下去。
在这个维度上,收一百多名道侣,拿点资粮,真就是屁事。
——
大天地之外的虚空中,此界顶级金丹仙尊们正在簸箩会道场中集结。
王玉楼注意到,除了青蕊和簸箩老人外,其他人都不是真身而来。
考虑到此界老妖孽们的天骄程度,以及大天地对劈死他们的渴望,则此界的分身法、法身法等,估计相当有水平。
看看那些不是真身到来的金丹仙尊们吧,他们就是最好的例证。
没点分身的本事,参考的案例就是神光,神光那个倒霉蛋,见谁都要真身见——缺了些属于金丹仙尊的体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簸箩会论道台上,人数达到了三十四位(连带王玉楼在内)。
也就是说,天地间最顶级的金丹仙尊,来了三十三位。
不过,王玉楼注意到,这三十三人中,似乎没有什么禽类法身的存在,也就是说,毕方很可能没来。
在向水尊确认后,王玉楼才知道,簸箩会囊括了除了毕方以外的大天地所有顶级金丹仙尊.
怎么说呢。
‘嘿,毕方,我们组了一个超大的局,所有的顶级仙尊都来了,你猜没有邀请谁?’
当然,王玉楼理解这种安排的意义所在。
仙尊们也焦虑,焦虑怎么处理食神仙王,焦虑怎么不被食神毕方变为一盘菜。
许久没有新的仙尊过来,面容枯槁,背着一只藤制簸箩的簸箩老人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差不多了,开始吧。
不过,今天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王玉楼,莽象的徒弟,还不到一百岁?”
论道台上的视线,再一次向王玉楼集结,小王人都麻了。
不是簸箩老人闲,而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对于站在天地顶点的存在们而言,大天地的棋盘上出现了哪些变动,是需要时时关注的重要修行环节之一。
他们需要通过对大天地的监视,防止有同层次的顶级金丹仙尊忽然独走,冲刺独尊之位。
连带着,王玉楼这位主持仙盟变法的副盟主,也就入了大天地众多顶级金丹仙尊的眼。
即便不愿意接受这种恶心又煎熬现实,但王玉楼必须顶住,顶住这难以言喻的压力。
说到底,反正有水尊和青蕊在,小王顶住了压力,站起身来,从容的回答道。
“是,前辈,晚辈玉楼,仙盟梧南州修士。”
蓦的,王玉楼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清溪坊。
到处都是前辈,见谁都是低头,嗯,这种体验,相当酸爽。
是,演奏地板交响曲是可以让前路海阔天空些,但如果有的选,王玉楼当然是想站着把仙给修了。
“嗯,说说你对大天地当下格局的看法吧,从一个底层修士的角度说说。”
对王玉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簸箩老人问道。
小王曾以为,自己调鼎六州已经是人间的至高权柄,此刻听了簸箩老人的问题,他算是见到了什么是‘会当凌绝顶’。
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中,顶端的长生者,眼里真就是把世间的万事万物视作可以改变的对象
绝对的实力,带来绝对的权力,他们或许有不自由的时刻,但少之又少。
所以,他们才会拥有那样难以形容的,吞吐天地的大气魄。
“回禀前辈,仙盟的苍山仙尊曾担忧,当下的混乱——稳定周期循环过于固定,会让大天地的修行者们陷入死寂。
晚辈修行多年,随着眼界的上升,渐渐意识到,修行本身是对可能性的追逐。
青蕊前辈落子变法,就是把可能性发挥到极致的布局。
但,如果大天地的格局继续发展下去,会摧毁可能性的总量,那对于所有修行者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王玉楼终究是没有站在底层修士的角度阐述,而是站在了起码金丹仙尊的层级。
修行到后面,斗法是少数时候需要的情况。
且往往主动发起斗法的人,也是输了的人,基本上,当他们只能靠下场赌命的方式破局时,他们就是必死无疑的。
这和大天地‘混乱——稳定’周期循环都是对应的上的。
它不算联系的普遍性,单纯是王玉楼所顿悟到的那个关窍——大天地的一切,都围绕着走到顶尖的几十位顶级金丹仙尊而发展。
真正能赢的存在,不用斗法,而是以势压人。
用时代的大势、顶级势力的大势、个人布局出来的大势,一点点挤压对手的可能性与变化的机会。
以长生者漫长的寿元,慢慢挤死对手的腾挪空间。
一年差一点,百年差一分,四千八百年就是差一大截,这就是顶级势力稳定对峙格局的本质。
簸箩老人点了点头,笑着看向身披黄袍的大老鼠。
“黄衣,王玉楼的看法,和你两万多年前的看法一致。”
圣地的黄衣佛用鼠手捋了捋鼠须,对王玉楼道。
“有仙尊之姿,就是太年幼了,好好磨砺磨砺吧。”
王玉楼顿时感觉到了簸箩会论道和群仙台议事的不同。
群仙台上,如天蛇等存在,还寄希望于演沙比或其他角色,获得博弈的相对优势。
而参与簸箩会论道的顶级金丹仙尊们,对自己的态度反而是极好的。
这种好,不是王玉楼值得,而是顶级金丹仙尊们不在意,可能除了逐道外,他们已经不在意一切了。
那些细枝末节,真真假假,他们都可以一言而决,所以,王玉楼是谁、实力怎样,又有多大的差异呢?
“底层修士的想法具体如何,我们脱离底层修士太久,不甚了解。
王玉楼,你修为低,可能知道的多一些,说说他们的具体想法。”
一个王玉楼不认识的存在开口了,这位仙尊的法身看起来像是个倒悬的茶壶,说话间,茶壶的壶盖开合,很有意思。
‘乐土,百乐光宇倒悬壶尊,五万六千年的妖神。’太和水尊提醒道。
这一刻,王玉楼甚至有种幻想。
如果变法能永远持续下去,该多好.
“壶尊,底层修士的想法不复杂。
恨,恨那些压着他们的秩序,恨引气期必须按部就班修行的规则。
贪,贪恋长生的美好,希望能够提高修为,多些寿元。
渴望,渴望和贪不同,贪念寿元是本能,渴望更进一步是执念。
他们的执念在于,如果当他们能够成为大天地秩序的既得利益者时,他们的恨就会立刻消失。
诸多顶级势力设计的‘放弃引气、练气,压制筑基’的统治模式,切合了恨、贪、渴望、执念等的要点。
那些修到筑基的存在,寿元相对较长,地位相对较高,即便受到了压制,也会因为对已经享受到的既得利益的贪念,放弃激烈的反抗。”
作为事实上的仙盟领袖,王玉楼一路从清溪坊的小修士,到西海的仙盟执事,到两宗前线的总管,到仙盟的副盟主。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底层修士,见过那些人在时代的变化、环境的变化中,会做出如何的抉择。
所以,他是能理解底层修士的想法的,他给壶尊的回答也相当实在,基本算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苍山.苍山多少年了?”壶尊忽然问道。
这里是问苍山的资历,金丹仙尊们只要能挺过天劫就可以永生。
而金丹仙尊们的实力,和寿元紧密相关,它们或许不是绝对相关(某些个体会有很大的偏离值),但参考意义极大。
太和水尊想了想,答道。
“四万二,经受了七十三次天劫。”
簸箩老人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我会和他谈谈。”
于是,王玉楼就莫名其妙的见证了苍山仙尊得以登临簸箩会的过程。
明明他只是回答了一番底层修士的想法,可壶尊和水尊、簸箩老人,却把话题转移到了让苍山入簸箩会上。
似乎他们只打算听听王玉楼的看法,没有任何更进一步深究或‘处理’的意思。
可能,这就是簸箩会的特点吧,纯交流信息,很多事情,不会像群仙台那样去具体的推动。
你总不能指望一群老畜生互相帮助、温暖彼此。
定下苍山入簸箩会一事后,簸箩会就开始了正式的论道。
不过,所有参与者都只说一点,什么关键的东西都不分享。
类似于一种互相‘试阅’,想拿到别人真正的修行心得、对大道的新理解,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等王玉楼被青蕊带着离开簸箩会论道台时,他只觉得意犹未尽。
——
“仙尊,买这种其他仙尊的修行经验、大道心得,需要怎样的代价?”
逾极破虚至道剑内,王玉楼向青蕊求教。
“只交换,不售卖,洞天之精对于我们而言就是数字。
洞天法很强,但不是好法门,修的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真正往上走,需要突破的是大道的极限,你现在还无法理解大道是什么,所以我也没法和你讲明白。”
王玉楼很想说一句,既然洞天之精只是数字,那你干嘛还把‘仙人紫府法’卖我一千缕洞天之精?
直接白给不行吗?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真让他问,他打死也不会问。
“洞天法不是什么好法门?”
王玉楼关注的点在于这个。
“是,你知道洞天法是怎么诞生的吗?”
青蕊微微颔首,眉眼间少有的流露出了些许的阴沉。
显然,关于洞天法,她其实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这”
逾极破虚至道剑内,王玉楼悚然的发现,自己从未想过洞天法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会想不到呢?
应该会想到的才对啊.
“发现了吧,逾极破虚至道剑内没有大天地的规则,所以你能想到这里面的问题。
实际上,洞天法是天外天留下的传承,一万两千多年前,天外天的一处关键密藏被我们合力打开,洞天法才流传于世。
可创立洞天法的天外天却消失了,我们一直有种顾虑,天外天就藏在某一个不知其踪的地方,时刻会回来。
而修洞天法的紫府、金丹们,可能会成为天外天那些金丹的食物。
但此法确实能避免天劫、延长寿元,所以,明知道是毒饵,还是要吞。
毕方是第一个修的,而后是我们,为了不让人心惶恐,我们改了天地规则。
大概就是,大天地内,没人会思量到洞天法是谁创造的这一问题。”
青蕊回答了一个问题,但王玉楼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天外天不是随着时代的沉浮而没落的么?
我记得,他们的金丹仙尊早就被杀光了。
还有,天蛇妖神曾经得到了天外天没落时代的部分遗藏,它就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啊。”
王玉楼所知道的是,修仙界经历了无数的时代轮转。
从以往的古法,到之前的新法,到最新的洞天法时代,一切,都是有脉络可依的。
天外天的衰落和崩溃,也是个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过程。
天外天作为古法时代的势力,从十几万年前,绵延到几万年前。
发展,鼎盛,作为顶级势力称霸一方,衰落,崩溃。
整个过程,了解大天地过往的人都清楚。
“哈哈哈哈,玉楼,若是有一天,你看到我的莲蓬洞天和青蕊洞天一起炸开,看到我崩解在你面前。
注意,都是你亲眼所见的,那你会相信我真的死了吗?”
青蕊本质上不是什么无趣死板的人,她其实很活泼,不然也不会娶那么多道侣找乐子。
如今,她活泼的开着自己的玩笑,小王的脑壳赶忙摇啊摇。
“仙尊,您不可能会身陨道消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
就是青蕊在小王面前死个三五遍,王玉楼也不可能信她真的凉了。
青蕊仙尊笑了笑,感慨道。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这种不相信,每个人都有……你不信你筑基时看到的我会死。
我也不信我紫府时见到的天宫之主会死。
那样的存在和毕方也不相上下,毕方如此乖戾,也没人能拿它如何,天宫之主怎么可能死于围攻呢?”
天宫之主天外天,洞天法.
洞天法可能就是个毒丸,但确实能避开天劫、延长寿命,其他大修士用了,你不用就要立刻完蛋。
你用了,或许会未来完蛋。
“那就不能来一场彻底的厮杀么,把混乱——稳定的周期尽量延长,同时延长天劫的到来时间。”王玉楼问道。
天劫的到来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短,因为大修士的数量太多了。
如果天地间的仙尊死上八成,那洞天法可能就没那么必须了。
“谁来带这个头?
玉楼,你恐怕不知道。
水尊已经两万年没有全力出手了,我也已经一万五千年没有全力出手了。
哎,有时候,我也想酣畅淋漓的打上一场,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