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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江淮战云(万字大章)

第455章 江淮战云(万字大章) (第2/2页)

张议潮笑容慈善,他是打心底的为张淮深的这个决定感到高兴,张淮澄闻言则是感叹道:
  
  “十几万人口,不曾想刘牧之竟有如此大气魄。”
  
  他自然知道这十几万人口不是一下子迁徙过去的,但不论如何,能对河西投入这么多人口,这也足够说明刘继隆有多重视河西和西域了。
  
  “有了这么多人口,西域和河西的局面,应该比起之前要好很多了吧?”
  
  张淮澄离开河西时,年纪还很小,但他听张议潮说过河西的问题。
  
  早年河西最大的问题就是胡人多、汉人少,而今刘继隆迁徙这么多汉口前往河西,相信河西的情况也会随之改善许多。
  
  对此,张延晖没有半点遮掩,老实交代道:
  
  “如今阿耶治下百姓三十余万口,胡汉皆半。”
  
  “哪怕是西州和庭州,当地的胡汉人口也是对比相当的,唯一不足的就是龟兹和焉耆二镇。”
  
  “不过等那一万四千多汉口抵达龟兹二镇,二镇的情况也会随之改善。”
  
  “更何况殿下敕令关内、陇右、京畿三道,凡有逃卒、囚犯,尽皆发配龟兹。”
  
  “殿下说,等待龟兹、焉耆抛荒的土地恢复耕种,阿耶便可以进而收复姑墨、疏勒等地,甚至驻兵于阗和仲云了。”
  
  提起这些,张延晖脸上写满了向往,张议潮则是慈祥的看着他。
  
  在此之后,三人相继聊了不少,场面其乐融融,从午后聊到了入夜。
  
  不过在他们聊着关西与西域诸多事情的时候,作为大使的豆卢瑑却被李漼连夜召见,匆匆赶往了贞观殿。
  
  “上千万岁……”
  
  “平身,赐座。”
  
  豆卢瑑走入殿内时,殿内已经站着刘瞻、路岩、萧溝和北司的齐元简、杨玄阶二人了。
  
  亓元实患病后,身体迟迟没有好转,无法跟随车队返回洛阳,只能继续在河阴养病。
  
  金台上,李漼身形单薄消瘦,若不是豆卢瑑知道李漼与刘继隆同龄,兴许都还以为李漼已经迈入五旬了。
  
  “陛下,豆卢侍郎为长安诸多义士之首,臣等皆与之商量报国,可尽信矣。”
  
  眼见豆卢瑑坐下,萧溝便立马为他站起来台,表明他的身份没有问题。
  
  对此,李漼虽然有些怀疑,但他也知道,刘继隆是刻意派这些亲近朝廷的人来出使,为的就是让朝廷与他不生间隙。
  
  想到这里,李漼颔首表示清楚,萧溝也趁机看向豆卢瑑:“豆卢侍郎,不知刘牧之派遣出使,意欲为何?”
  
  见状,豆卢瑑也毕恭毕敬的作揖回答道:“刘牧之派使团出使,主要为了四件事。”
  
  “其一,张淮深改旗易帜,如今以刘继隆为共主,并接受刘继隆派遣官员,治理河西。”
  
  “其二,张淮深收复西州、庭州、龟兹、焉耆等失地,重立北庭都护府,刘继隆表举张淮深为安西大都护,张淮溶为北庭大都护,酒居延为河西观察使。”
  
  “其三,南蛮犯边,西川节度使张武率军大破蛮军,收复嶲州失地与会川,刘继隆想要为张武表功。”
  
  “其四,借表功名义,向朝廷投献钱粮,起运万石,运抵八千四百余石,尽皆运入含嘉仓。”
  
  豆卢瑑很快便把刘继隆安排的事情都给抖落清楚,李漼闻言松了口气。
  
  尽管要册封张淮深、张武等人,但这些土地都在刘继隆手中,倒也不算割肉。
  
  更何况能收复失地,这对李漼个人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哪怕他根本管不了这些地方。
  
  “陛下,若刘牧之只是这些需求,倒不妨趁此机会同意,以此安抚他。”
  
  萧溝倒是信任豆卢瑑,竟然连这些话都直接说了出来。
  
  豆卢瑑见状,自然不可能让萧溝一个人承担压力,而是主动道:
  
  “陛下,如今刘牧之大力修葺龙首渠、郑国渠等河渠,根本没有东侵的意图。”
  
  “臣以为,趁此机会围剿黄贼,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带来的消息令李漼十分满意,但李漼并没有表态,而是将目光挪到了刘瞻的身上。
  
  对此,刘瞻作揖说道:“陛下,二十七万石粮草已经运抵淮河以北,七万大军屯兵淮上,随时可以挥师南下。”
  
  “此外,宋威募兵二万于润州,虽说甲胄不全,但这两万兵马水性极佳,可趁机袭扰黄贼。”
  
  “加之高千里屯兵三万于岳州,只要朝廷一纸调令便可挥师北上,臣以为绝不能给黄贼休养生息的时间,必须趁其病要其命!”
  
  刘瞻的这番说辞,令李漼忍不住的点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正在变差,也知道十四岁的魏王李佾撑不起局面,但如果自己能剿灭黄贼,便还能为他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李漼咳嗽着说道:“运粮五千石南下安抚秦宗权,此外传旨康承训,务必剿灭黄贼……”
  
  “臣等领旨……”
  
  萧溝、刘瞻几人作揖应下,李漼也趁机继续宣布道:“传旨,册封魏王李佾(yì)为皇太子。”
  
  李漼突然册封太子的行为,令殿内众人心里纷纷咯噔起来。
  
  魏王李佾虽然是长子,但并不讨喜,不然李漼也不会迟迟不立太子。
  
  如今将他册封为太子也实属无奈之举,毕竟李漼诸子中,属他最为年长,其余不是十一二岁,便是七八岁,更有甚者才两三岁。
  
  李漼此举,属于是矮个之中挑高个,最少不能出现诸子争斗的混乱局面。
  
  不过面对他的这番举动,殿内群臣却脸色各异。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恐怕早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
  
  “臣等、领旨……”
  
  齐元简等人不甘领旨,李漼见状也咳嗽着起身,交代道:“册封刘继隆麾下诸将之事,便交给诸位相公了。”
  
  “上千万岁!”
  
  见他离去,群臣纷纷唱礼,黑着脸离开了贞观殿。
  
  接下来三日时间里,张延晖来往驿馆与张氏府邸,而南衙北司经过商量,最终同意了刘继隆的奏表,同时册封张淮深为寿昌县公,张武为石镜县伯。
  
  七月初八,得到圣旨的豆卢瑑开始率领使团返回长安,而唐军对黄巢的包围也彻底完成。
  
  对此,被包围在淮南的黄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早早开始了高筑城、广积粮的手段。
  
  只是黄巢依旧还停留在过去的那套,而唐军却在与汉军的交战中,学习到了诸如配重投石机和火药攻城的技术。
  
  “窸窸窣窣……”
  
  淮水北岸,颍州下蔡城外,唐军营帐延绵数里,近五万唐军集结于此,余下兵马则是被曾元裕率领,驻扎东边的濠州和泗州,防备黄巢突围北上。
  
  甲片声在营帐内作响,王铎与康承训在帐内研究沙盘。
  
  康承训虽然被黄巢击败过一次,但吃一堑长一智,他也清楚如今的黄巢绝非昔日可比。
  
  因此在与王铎的讨论中,他果断将手伸向了岳州。
  
  “想要剿灭黄贼,必须南北配合,请高千里出兵夺下西南方向的五个州,切断黄贼西逃后路,而我军趁势渡过淮河,再令宋威封锁长江,则大事可成。”
  
  康承训如此说着,王铎闻言则是摇头道:“不必担心黄贼逃遁。”
  
  “我麾下有代北沙陀精骑,其将李克用,号称飞虎子,其麾下三千代北精骑中,有五百少年人号称鸦儿军,作战骁勇,绝不会放黄贼逃遁。”
  
  “如此甚好。”康承训得知王铎军中有三千精骑,顿时舒缓了一口气。
  
  他此前始终无法剿灭黄贼,最主要的就是缺少精骑。
  
  如今王铎带来精骑,那他就不必担心黄巢交战不利后,迅速转进他处了。
  
  这么想着,康承训颔首道:“既然如此,便先等高千里动兵,我军随后再动。”
  
  “好!”王铎果断应下。
  
  二人交谈结束之后,营盘立马有快马疾驰东去,绕道楚州后南下,准备等军情送抵岳州,等待高骈率先出兵。
  
  在他们等待的同时,身处合肥的黄巢也正在召集麾下将领,齐聚合肥议事。
  
  原本的蒯氏府邸被扩大了一倍,正堂也被加高了丈许。
  
  黄巢坐在刷上金漆的椅子上,效仿紫薇城金台,身着燕居服,仿佛这样就能代表他掌控着天下。
  
  “官军屯兵淮上,号称十五万大军,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黄巢询问堂内众人,而此时黄揆、黄邺、尚让、赵璋、孟楷、毕师铎等人尽皆站在堂内,便是申州的葛从周和寿州的张归霸等人都出现在了此处。
  
  面对黄巢的询问,黄揆率先开口道:“陛下,我军粮草充足,与他们干!”
  
  “没错,反正还有两个月就是秋收了,我主动出击,即便败了也能坚守城池。”
  
  黄存也叫嚣着与朝廷决战,但尚让却站出来唱反调道:
  
  “陛下,我军经过裁汰,眼下虽有军八万,但披甲不过五万。”
  
  “唐军号称十五万,但大概也只有七八万兵马。”
  
  “如此局面,我军没有必要直接与朝廷交战,只需要严防死守即可。”
  
  尚让的话令黄巢颔首,他根本没想过主动与官军交战。
  
  反正现在他们兵精粮足,完全可以依靠城池消耗唐军,等待唐军士气低落再趁势反击就足够。
  
  “黄揆,你率葛从周、张归霸、李罕之等四万兵马,沿淮驻守。”
  
  “黄邺,你率毕师铎、赵璋驻守扬州,绝不可让朱三有可趁之机。”
  
  “尚相亲自前往舒州坐镇,朕担心高骈会再次袭击我军后方。”
  
  “朕率天平忠义军驻守庐州,策应各方。”
  
  黄巢军令下达,众多将领纷纷作揖:“臣领旨!”
  
  眼见他们士气高涨,黄巢满意颔首:“康承训不过是朕的手下败将,此次战事结果,与此前也相差不到哪去,不必担心。”
  
  在他的号召下,诸将心中有了底气,随后在山呼万岁中离开行宫,各自乘马出城,赶赴前线而去。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等到高骈接到朝廷的旨意时,已经是七月中旬。
  
  “消息传递如此之慢,恐怕黄贼早已做足准备。”
  
  岳阳楼上,高骈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康承训与王铎的安排,同时转身看向身后。
  
  王重任与两名将领站在楼内,等待高骈示下。
  
  “黔中群蛮收拾得如何了?”
  
  高骈质问王重任,王重任闻言作揖道:“不少群蛮龟缩山中,亦或者躲在溶洞之中,难以拔除,只能通过包围的方式,等待他们粮尽投降。”
  
  闻言,高骈皱眉颔首,接着对那两名将领询问道:“刘继隆所用的那些东西,仿制的如何了?”
  
  “回高王。”其中一人上前作揖,眼神虚浮,显然底气不足。
  
  “末将以铸钟之法铸造该器,然我军钟匠只能铸出三尺长,一尺二寸宽,重三百斤的重物。”
  
  “即便效仿刘继隆麾下,将烟火(火药)填充其中,装入铁丸,也最多打出十余步远,最多用于守城,攻城效果还不如绞车弩,更不如我军投石机。”
  
  高骈掌握的火药配比不对,威力远远不如汉军所用火药。
  
  虽说有铸钟的工匠,但他也碰上了刘继隆在陇右时的问题,那就是钟匠技艺不行,根本铸不出可用的火炮。
  
  不清楚火炮模数为何物的他,只能仿制一个形状,更没有技艺将火炮放大,也不清楚倍径差距的威力。
  
  所以即便铸出类似铁炮的东西,这东西的威力也远远逊色汉军手中铁炮威力。
  
  得知这些,高骈脸色不免阴沉下来。
  
  王重任见他不高兴,当即上前作揖道:“高王,虽说我军没有汉军那般手段,但我军也可效仿汉军手段,以烟火去炸开城墙。”
  
  王重任的话,倒是令高骈收敛了几分脾气,但他还是不甘道:“这刘继隆应该也是以《状火矶法》制成的烟火,但为何他的烟火能有如此威力,而我军的却连铁甲都打不穿?”
  
  火药填充铁丸却打不穿铁甲,那就只有攻城这条路可走了。
  
  高骈想要的并非是攻城掠地,而是尽可能杀伤汉军,以此来重创刘继隆,为大唐争取时间。
  
  只是他想的挺好,却难以实现,所以他才无法接受。
  
  沉吟片刻,高骈最终还是吐出了口浊气,目光复杂看向王重任:“眼下军器作坊每月能产出多少烟火?”
  
  “五千四百斤。”王重任不假思索的回答,接着又及时说道:
  
  “不过我军在仓中已经存有四万二千八百斤烟火,末将也曾试过,三丈厚的夯土城墙,只需要三千斤火药就能炸开。”
  
  王重任这话令高骈原本渐渐好起来的心情,再一次沉了下去。
  
  三千斤火药才能炸开夯土城墙,而军器作坊每个月才能产出五千四百斤火药,也就是说一个月的产量还不够炸开两座城。
  
  这还只是夯土城墙,若是遇上夯土包砖的城墙,那岂不是耗费更多?
  
  高骈可是通过谍子,了解到了刘继隆在三川的政令和手段。
  
  刘继隆下令将三川的水渠堰堤尽数修葺,同时在南部、东部州县进行城墙包砖。
  
  仅凭自己手中的烟火产量,恐怕到死都无法收复三川全境,更别提重创刘继隆麾下兵马了。
  
  “终是得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高骈不假思索的看向王重任:“我军水师情况如何?”
  
  王重任作揖回答:“长江大小十二支水贼,尽数投降我军,眼下我军有舟船七百余艘,水兵一万四千余名。”
  
  “好!”高骈重新振作,他相信凭借自己手中的水师,加上夔门急流难以逾越,刘继隆麾下兵马,必然不善水战。
  
  只要自己守住长江和黔中道,刘继隆便无法逾越长江,攻打江南。
  
  想到这里,高骈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份圣旨上。
  
  “守江必守淮,趁此机会在淮南站稳脚跟,倒也不错。”
  
  他独自呢喃着,不等王重任开口,他便主动说道:“强征六万民夫,十日后大军北上,先将大别山以西的五个州县给收复,再等康承训和黄贼拼个你死我活。”
  
  王重任不解,直接询问道:“高王,若是将黄贼解决,那朝廷下一步会不会先对付我们?”
  
  他有这种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如今高骈掌握的土地人口确实太多了。
  
  除了刘继隆和河朔三镇,其它藩镇还未曾有高骈如此能量。
  
  对此,高骈却看向王重任,摇头道:“黄贼不过跳梁小丑,眼下最该担心的,依旧是刘继隆。”
  
  “这厮休养生息越久,吾便越担忧。”
  
  “眼下他少说有二十万兵马,若非天灾耽误,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向朝廷低头,更别提会如此安分了。”
  
  “等朝廷剿灭黄贼,把矛头对准他时,他的反应绝对要比此前任何一场战事都大。”
  
  “在此之前,某要节制江淮兵马,如此才能制衡于他!”
  
  高骈下意识将手搭在腰间,本以为能摸到刀柄,但却摸了个空。
  
  自张璘、蔺茹真将负伤而死后,他已经许久没有佩刀了。
  
  想起张璘和蔺茹真将,高骈便只感觉胸中升起一团火气。
  
  “此役过后,吾必要为张郎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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