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父子相杀,阳极再现 (第1/2页)
陈道行跪在地上。
他跪在陈皇的面前,头也不抬,一声不吭的忍受着谩骂。
就好像他这次现身是为了赎罪。
又或者说,是后悔了,想要给自己一个挽回的机会;
想要临阵倒戈,和玄真道界站在同一阵线似得!
然而,陈皇却太了解他了。
“一万多年前,你在最不该背叛的时候选择了背叛。”
“而一万多年后的今天,你又准备做出一个新的选择。”
陈皇双目缓缓闭上,声音低沉的道:“朕知道你此刻的打算,你在想,你在等,你期望着朕给与你认可,又盼望着朕给与你全面的否定。”
“你自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而这条路是对是错,你自己其实早就有了定论。”
“如今你这次来,便是为了彻地斩断这一切。”
“你,要杀朕对吗!”
直到这最后一句话落地。
陈道行才抬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承认,也没有解释。
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说,儿臣真能做到儿臣要做的事,父皇还会觉得儿臣是错的吗?”
“父皇会以儿臣自豪吗?”
“父皇会觉得儿臣把您的脸都丢尽了吗?”
“会的,一定会的。”
陈道行平静的道:“因为无论是父皇还是师尊,从头到尾眼里都只有那黄天,在你们看来,惟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祂身上。”
“而其他人,师尊也好,父皇也罢,那太岁教主,仙尊,阴天子,这些人统统都只是配角而已,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
“你们要的就是护着祂,在祂尚未降生之前为祂庇护铺路,待祂降生以后,盼望着祂能逆转大局。”
“甚至你们不求祂对自己有回报,你们要的只是玄真道界从此不再旧事重演,子孙后代皆有万万世的太平盛世。”
“一旦和你们相左,那就是被唾弃的,被否定的,被打上叛徒标签的。”
说到这,陈道行猛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陈皇的面容,攥紧了拳头说道:“当年那场大战儿臣猜的到,是父皇和仙尊演的一场戏。”
“你们就是要清除异己,不,你们不止是要清除异己,是你们不想要玄真道界有那么多近乎于道活着!”
玄真道界这一纪元的近乎于道强者并不少。
但为何到了如今,两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就是因为陈皇和仙尊掀起的那场大战,多少近乎于道不声不响的死在过去,连姓名都不被人所知。
这实际上就是另一种肃清壁野。
因为近乎于道的肉身,对于那些道主们实在是太重要了。
偏偏寻常的近乎于道根本就没法对付诸如太岁教主,青皇,幽冥天道主这样的存在。
“所以呢?”
陈皇依旧是双目紧闭,看都不看陈道行一眼。
“所以儿臣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陈道行冷冷的道:“这个道理,是儿臣假死脱身,不受那轮廓影响以后彻地想明白的。”
“任何修士,只要到了真仙境界,只要想要更进一步,就要逐渐明悟自身的道。”
“这个道并非天道,而是人对道的诠释。”
“就像人跟人生来就不同,道也从来都不可能完全一致。”
“你们要走的道在你们看来是对的,而我的道在我看来也是对的。”
“所以,所以我依旧相信人定胜天!”
陈道行从来都没有一次这么坚定过。
他这一万多年来被那轮廓的力量污染,连道果都被替代,他又和那些盗主,道主先后打过交道,知道自己当年被算计的有多惨。
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人神共愤。
但假死脱身,不再被影响以后。
陈道行在暗处观察一切,同时也在观察自身,而后他发现即便是当年没有被那轮廓污染,没有被截天教主给算计。
他或许也不会选择和自己师尊,父皇走一样的路。
也许是陈道行终于是说出了真正的目的,又或者说表现的气度总算是像那么回事了。
陈皇终于睁开眼,淡淡的道:“说来听听。”
其实,不用陈皇开口。
陈道行就已经在诉说了,他单手指天:“一个天道,一个有自我意识,降世为人的黄天,若是祂做了道主,那祂既是维护规则的人,亦是制定规则的天。”
“而人是有私心的,天若有了私心,众生便都是其玩物。”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想着,有这样一个恐怖的东西悬在头顶是一件好事,我每每想到那个画面都觉得彻骨生寒。”
“我要做道主!”
“我要让一切都回到该有的样子,天道的归天道,众生的归众生。”
陈道行一字一顿的咬牙道:“我,我相信人定胜天。”
陈皇眯了眯眼睛:“遂古以来,谁传道之?或许就连最初的道主都不曾知晓,但玄真道界的所有修士都清楚,道非天授。”
最初的道主,并不是第一个纪元成了道主。
第一个纪元的时候有没有人族还是两说,就算是有,那个时代也不是什么修行的时代,顶多出现了一些修炼的雏形,鼻吸口呼配合锻炼肉身的法门。
那样的修士连仙都修不成,如何做到寿元无限?
但对于谁传道,修士们却都相信,道不是老天爷传的,而是先人们逐渐摸索出来,一代代人呕心沥血,最终变成了现在的修道之法。
在这个过程中,如何修行,以什么方式修的道才是对的,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迭代和碰撞。
玄真道界的修士永远都不吝啬尝试新的东西。
永远都相信今人未必不如古人,今法必然要优与古法。
如果不是,那就是时境造就的无奈之举。
所以说陈道行相信人定胜天,实际上倒没有半点问题。
只不过,他这年轻的晚辈反而变成了保守派。
陈皇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老一辈强者则成了激进派。
这倒是有些好笑了。
当然,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道行的这番话,很明显是意有所指。
陈皇忽然好奇的道:“所以,你这次跟着陈黄皮和那老神棍进来,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朕呢?”
陈道行道:“二者皆有。”
“我这段时间沉下心想了很多,不止想明白了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也想明白了他究竟是谁。”
他假死脱身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有所猜测。
不是说陈道行这人就聪明绝顶,能想到就连那几个道主都想不到的事。
而是因为,他离的太近了。
他本就是净仙观的首徒,是观主收的第一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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