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朝贡与教子 (第1/2页)
夏时,云淡风轻,草长莺飞。
张虞在长安理事多月,耐不住手痒,遂率众至山麓狩猎。
早晨浩浩荡荡出发,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张虞便打了两头鹿、三头獐及几头雉,转至中午时,因天气炎热之故,张虞不太想动弹,遂与左右躲至树荫下休憩。
喝了水囊中的凉白开,张虞问道:“依照岁制,已至边胡进贡之际,不知马匹上贡多少?”
礼部尚书令狐邵凑了过来,奏报道:“禀殿下,乌桓、鲜卑、匈奴诸部依制上贡良马两万匹,求购盐、绢、铁等物。然殿下登基开国,诸部为讨庆贺,另献马三千匹。”
“今岁马价值几何?”张虞问道。
令狐邵说道:“旧时郦君主北事,约北疆无灾难时,以四十匹绢换购上等良马一匹,三十绢绢换中等马一匹,二十匹绢换劣马一匹。而据诸胡奏报,两万匹马中劣马五千匹,中马万匹,上马五千匹,府库需出六十万匹绢。”
朝贡制度起源于周,至西汉时向外扩散,册封大量藩国或藩部,或在大汉内部,或在大汉边境外,如羌、賨、越、南夷等夷,亦或是西域诸国。
诸藩夷依时进贡,并借以朝贡名义贸易,而西汉赏赐金银,并准许贸易,便是西汉的朝贡体系。
至东汉中兴,东汉所主导的朝贡体系不单包括贸易,还包含有雇佣兵性质。如自东汉初年起,除朝贡封赏外,东汉每年向鲜卑、西域、匈奴、乌桓打钱。如鲜卑诸部赐钱二亿七千万,供给南匈奴有一亿九十余万钱,西域诸国每岁七千四百八十万。
东汉每年花五亿钱在北疆与西域上,便是希望诸胡守卫东汉边塞,并且在东汉出兵远征时,受封赏的诸部需调动兵马追随远征。因此东汉灭北匈奴,南匈奴、鲜卑、乌桓三部出了不少的力气。
另外,因两朝的兵制不同,及外部威胁不同,东汉对战马的需求并不强烈,没有大规模官营的马场,而是采取多种方式获取战马,其中与北胡贸易马匹为主要渠道。
五亿的赋税花在胡人上,虽能让东汉的北疆不受胡人劫掠。然一旦出现野心勃勃之辈,或是说东汉国力衰微时,用钱财维系的和平体系甚是脆弱。
因此在中后期始,养肥的鲜卑愈发不受东汉控制,不断入塞劫掠。而随着百年汉羌战争,及又极具依赖土地财政的东汉,其财政状况急剧恶化,付不出雇佣兵的钱,或是说花钱买平安的钱,至此乌桓、南匈奴作乱不止。
今下因东汉缺乏官营大牧场,张虞军中的马匹延续旧制,从北疆的胡部中采购,故今两万匹马名为进贡实为贸易。然不是所有北疆胡部具有贡马的资格,而是臣服于张虞,或是受张虞册封的胡部。
如匈奴诸部因臣服于张虞,他们具有贩马的资格;乌桓诸部被打服,诸部大人受张虞册封,具备进贡的资格。以上诸部除了马匹官贸外,张虞准许汉胡在关市贸易,仅是贸易时每千钱需课税二十。
至于东汉花钱维持的雇佣兵体系,张虞无意维需,在他眼里胡人养不熟,养肥了反而会反噬他。
“六十万匹绢非是小数!”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今河东食盐积压不少,看能否折换成盐,并引导诸部向漠北诸部贩盐。”
汉时因河东盐池供给荆北、关西、兖豫等地,可谓是产量巨大。而今张虞将盐税视为关键税种,故即便天下动荡,河东盐池的产量依旧没减少多少,加之食盐保质期久,是故囤积了大量的食盐。
为了帮河东食盐找销路,及减少绢匹的支出,张虞干脆有意让依附于他的胡部充当中间商,向生活在大漠上的胡部兜售食盐,以便从中赚钱利润。
至于是否容易售卖,完全不用担心。
草原上除了盐湖能出盐外,余者地区几乎不见食盐。而因胡人技术手段落后,食盐的品质完全不如河东出产的食盐,因此价格若是适宜,胡部自愿以食盐替代绢匹。
令狐邵思虑一番,说道:“殿下,胡部缺绢少盐,每岁朝贡贸易,以购所缺之物。今下河东盐池产量丰厚,另有海滨之盐,故今盐多而民少,为图盐价与商税。邵以为不如准内胡部与汉人商贾贸易,而欲往返汉胡两地经商者,需申请通商凭证。”
“时凭证收商税,官盐征盐税,是为开源生钱之法!”
简而言之,令狐邵希望能颁布通商凭证,准许汉人商贾与塞内胡部流动贸易,如将河东食盐运输至草原上,开拓额外的市场销路,彼时朝廷凭通商凭证将能从中小赚一笔。
至于申请通商凭证的汉商或胡商,既然敢申请,那便说明他们有渠道,甚至有武装能保证他们的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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